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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點點頭,略略有些羞澀的道:「咳!本君現在是北斗第八洞明外鋪星君。」
陳大勝立刻捧場道:「如此,外鋪星君好。」
六神仙滿意極了,立刻回禮:「飛廉兄好,卻不知您今日在何處行風?可有仙牌御令,正巧本君今日無甚雜事,可與飛廉兄一起……」
只他這話還沒說完,便被那殿上的美婦跺著腳急聲攆著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倆演上癮了是不是?趕緊走著,走著啊,那邊老和尚都入罈子了,我看你們也到不了……」
二皇子忍笑的拉著兩個人就走,心想,滿宮上下,也就這兩個自在人了,倒是真真有趣的很。
夏宮前,皇子出行非同小可,兩位皇子皆有四馬之車,陳大勝最小也可乘二馬,這是特地厚賞的儀仗,只這次有。
他的車就乖乖巧巧跟在皇子車,與九思堂孟鼎臣的車駕後面。
兩位皇子的出行響動就有些大了,為了體現皇室對護國寺的重視,這次儀仗卻是滿的,親衛所派了兩班三百人左右護送,前有八輛清街車先走,後有配套的鼓吹,黃麾,測天的車輿緊隨,更有羽保,華蓋,旌旗,罕畢乘隨車簇擁……
陳大勝的車子不是自己用的,卻是跟弟兄們一起乘坐的。如此車雖大,便略略有些擁擠,說沒兩句話呢,那邊便有小太監笑著來請,說路途不近,二殿下請經歷大人前面敘話。
若是依照前朝的儀仗,該乘四下不遮攔的明車,便不能這般自在,這不是才第二年麼,為安全計,皇室如今出行都是乘坐的四下遮掩的拱車。
陳大勝聞言也沒多想,便跟著這小太監一起上了前面二殿下的車子,掀起車簾他進來一看,好麼!孟鼎臣還有六神仙都在這裡呢。
六神仙看他便笑,他胖墩墩的往邊上挪動一下道:「飛廉與我一起坐!」
陳大勝笑笑,撩開袍子便坦蕩的坐在他身邊,正對著對面的二皇子與孟鼎臣。
才剛坐好,便聽到外面鼓樂齊鳴,這邊便緩緩的動了地方。
陳大勝只跟皇爺出行過,那次他緊張,便沒敢細看,這次卻掀著帘子看了好一會才回頭認真說:「好像比皇爺出行,多了好些傘蓋這些。」
孟鼎臣與二皇子互相看看,就一起笑了。
後孟鼎臣才解釋說:「陳經歷不知,咱們皇爺簡省,自然能不花就不花,可北護國寺建寺將近千年,又在民間聲望極重,玄山大師慈悲為懷信眾頗多,咱們自然是要給一定的尊重的。」
今兒也奇怪了,六神仙竟然一句話不說,陳大勝扭臉看去,就見六神仙便撇撇嘴道:「咱們跟他們不同,咱是道門的星君!」
哦,原來是這樣,這幾天扮演道門的神仙啊!
陳大勝忍笑點頭,卻對護國寺充滿了好奇,便繼續問孟鼎臣:「久聞令主出身南護國寺,本是一樣的,卻為何北護國寺聲望這般高?」
這話就戳中對面二人的心了,就見二皇子先是撇嘴,最後就忍耐道:「嗨,這話就長了,陳經歷可知,這寺廟除了燒香拜佛,其實它還有個作用。」
陳大勝當然不知道,便搖搖頭。
二皇子細細與他解釋道:「其實,這事兒要從一千年這個數字說起了,陳經歷怕是不知,千年前到現在,咱們這片土地上先後經歷了五次王朝更替……」
陳大勝點頭:「恩,先生說過這事兒,說最短的王朝只有三十七年。」
二皇子聽他知道,便繞過歷代的歷史直接回到重點說:「其實咱們這片土地上,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也有幾千年,然而直至一千年前,凡舉遭遇皇朝更替,便有大的天災人禍引發江山更替,如此經史子集,農桑匠技便不斷被牽連其中,形成斷代甚至失傳。」
二皇子說到這裡口乾,便端起茶水吃了一口才繼續說:「新的皇朝一旦立國,一般做的頭一件事情便是丈量土地人口,等到這些弄清楚了,便開始減免賦稅勸農耕桑,可是由於戰爭瘟疫等原因,每次新王朝復興,就要重新研究藥理,培育新的糧食種子,總而言之是極麻煩的事情,如此便有了護國寺的出現……」
「我知道!」六神仙早就憋不住了,他高高的舉起手說:「我知道我知道,這段我知道……」
二皇子啼笑皆非,沒辦法便點頭道:「好,六弟你說。」
六皇子笑笑說:「我從前陪咱阿奶去寺院聽和尚們說過……」
二皇子卻肅然插言:「六弟……阿奶在宮裡。」
六皇子卻倔強的回答:「宮裡的是鄭太后,我說的是咱親阿奶!」
年輕的小皇子毫不畏懼的盯著自己的皇兄,好半天,二皇子才無奈的摸摸他的腦袋說:「只能在車裡喊,對外人不可。」
陳大勝好像是沒聽到般的打開車簾,看看外面說:「快到了吧?」
孟鼎臣就立刻笑著接話:「還有一段路呢!哦,六皇子知道護國寺的事兒啊?您趕緊告訴陳經歷吧,他想聽呢!」
陳大勝放下窗簾也點點頭道:「恩,想聽。」
車內一陣沉默,好久之後六皇子才別彆扭扭的說到:「也沒什麼,就是護國寺說是有一千年,其實大概就是個八百年……說是八百年前有位高僧在南北兩地修建護國大寺,每當遭遇瘟疫,大災,戰亂,護國寺便會收集天下糧種,醫藥方子,還有經史子集一些重要的書籍保存下來,雕刻在石板之上,等到國泰民安,再奉於天下助養萬民復甦,如此它才有了現在的地位,受歷代萬民及歷代皇室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