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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腳下布靴上竟然也繡著榆樹?還有自己那泥胎像?這到不像是榆樹娘娘廟的廟主,倒是有點把自己踩在腳底下的意思。
用吃奶的力氣,連續幾下搶奪木倉杆不開,這道士便唇邊陰冷,對著木倉尾部一擰,長槍瞬間一分為二,取短木倉對著霍七茜面門便是一紮。
嘶……這招~也熟。
從見面起,這廝處處不留情面,打的都是霍七茜的死門,眨巴眼兒,霍七茜又拿住了這支短木倉,這道士有恃無恐冷笑威脅道:「小子~好大膽兒,入了百泉山的地方,竟敢在榆樹娘娘她老人家地頭動土?
你難道不知,她老人家已經武入半聖,天下罕有敵手,你若不想活就自己死去,莫要連累家裡被我們滿門追殺……」
霍七茜一聽這個名聲就有有些煩躁,還,還滿門,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個門派?
她這新的一輩子,若說家裡的事情,那是事事如意,唯一點不開心,就是榆樹娘娘廟那邊的雞毛蒜皮。
這噁心勁兒的。
以後宅婦人的角度去看,就他先人的,老娘拿你們幾文錢,家裡動土都要去廟裡問詢問詢,她又不是真神仙。
更噁心的是,廟會越來越大,她還得年年出份子唱戲給自己泥巴胎聽,還得陪著阿奶去給自己上香,這都是什麼事兒!
想到此處,根本不與這廝羅嗦,七茜兒將木倉往懷裡一帶,從側面直接擊暈了這廝。
這道士一倒,把他看做活神仙大依靠的道姑們便傻眼了。
安靜片刻,那邊有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個哀求:「好漢饒命,我也是好人家的閨女,是被她們拐騙來的……」
那個哭告:「滿家性命被她們攥在手裡,實在是冤枉……」
七茜兒擺擺手,自有人堵上這些神神鬼鬼的嘴巴,不讓她們出聲。
才將的嘴臉可不是這樣的。
是非黑白,也輪不到霍七茜給她們斷案去。
她走到桌前將狀紙一收,遞給白英道:「勞煩丐門兄弟,連同地上這些,趕個夜路,就全部送到兵部陳大人手裡。至於這狀紙,就勞煩辛伯去幫著敲一下登聞鼓了。」
反正,自己的麻煩都是這老頭兒給帶來的,她不好過便誰也不好過,好歹得細白自己,不然便大糟糕了。
白英哭笑不得:「您,您至於麼,這是江湖的事兒吧?」
該按照江湖規矩,請了附近的門派共商此事,再一起跟這些混蛋算帳。
七茜兒瞪了她一眼:「見識短淺了不是,趕緊去,先送他們出城你再回來。」
白英聳肩,將狀紙放好,跟著一群乞丐把這兩廟道姑往驢車上丟。
也虧得本地丐門的小頭目機靈,不然還真不好找這般多的車兒,仔細看清楚,還有卸了糞桶的糞車兒。
等他們走遠了,霍七茜就坐在那兒尋思,怎麼是道姑呢?要說體面,如今這世道還是和尚體面呀。
正尋思間,老街那邊就慌張張跑來幾人,待到近前看清楚,卻是一名皂役帶著三五白役。
等看清楚發生何事,這幾位也不是膽大的,便警醒的遠遠住步,紛紛握住腰下長刀喝問:「好膽,敢在廣順縣境內作亂,就不,不怕王法麼,趕緊把人放了,你可知那是榆樹娘娘廟裡的姑奶奶,你,憑你是哪個,告,告訴你,你可吃罪不起……」
該幫忙的時候這些人都神隱了,看著要帶走人,這幫子人才敢出來。
七茜兒心裡對王法有些鄙夷了。
她探手又摸索了一次袋兒,選了一面品級最大的身份牌兒,抬手丟過去道:「廣順縣好大的膽子?威脅到本官身上了,我不與你們說,去叫爾等縣尊過來說話。」
那邊顯見是個不識字的,便舉著牌子回身又跑。
看他們走了,霍七茜才跟白英丟了個眼色。
白英迅速指揮人將這群道姑弄走,期間有道姑大聲嚎啕,便順手打暈,消失的極其快速,只剩下那使木倉的道士孤零零躺著。
看現場打的兇悍,飯鋪老闆又躲在了桌面之下,心中畏懼哆嗦如篩糠,便連累的桌兒嘎達作響。
七茜兒回手按住木桌,好脾氣的對桌下道:「勞煩老闆,再燒些熱水來。」
半晌,老闆哆哆嗦嗦出來,回身拍自己家門,待那門開了,他便快速進去立刻反扣了門板。
又聽幾聲慘叫沒多久,他提著茶壺出來架在火面燒水,邊燒邊繼續哆嗦。
待茶壺開始喘氣,霍七茜便從腰下取了五文錢兒一枚一枚的認真放在桌面上。
她是個會過日子的,有多大家底出門也不會亂賞人,一碗粗茶最多一個大子兒,給五文,也是夠大方了。
不成想,這五文錢竟給畏懼的店家壯了膽子,他便哆哆嗦嗦道:「就是一口白水,不不,不敢收老爺錢兒,可不敢……」
霍七茜笑笑,從袖子裡取出個布包,打開捏了一小捏茶葉放在陶碗內,正沖泡間,街口那邊又呼啦啦來了一群人,到了她面前也不敢大聲打斷,就齊刷刷從文到武跪了一地。
最前面那個過來便是滿身的酒氣,他白白胖胖趴在地上,就如個老鱉一般,還雙手還托著一個牌子,這手也哆嗦著。
此牌叫做金麟牌,是直屬皇爺麾下的巡查官牌,武職。
最近幾年皇爺三不五時就要弄上一個衙門,再過幾日他不對勁兒了,就再消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