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
康熙仔細想過昨日發生的事情之後,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論斷和猜測。
自從康熙上次敲打過御膳房的御廚和宮人們之後,康熙並不認為有誰有這個膽子和手段能夠在他的餐具和御膳之中動手腳,可是,他昨日飲酒所用的江山永固金玉樽是並不是一件常用的酒杯,只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在國宴和家宴上使用幾次。
尤其這個江山永固金玉樽十分貴重,平日裡都是單獨存放的,雖然昨日飲酒之前,小太監已經驗過盛在酒杯里的酒是無*毒的,可是,不知道酒杯的外面是否被人動過手腳,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尤其是這個江山永固金玉樽的外面鑲有大量的美玉和寶石,而且雕工繁複精緻,因而在清洗酒杯的時候,並不能用水直接沖洗酒杯的外側,只能用乾淨的布巾小心擦拭。
因此,康熙琢磨著或許經過御醫們的仔細查驗,可以從江山永固金玉樽上查出一些線索。
雖然康熙命御醫們仔細查看江山永固金玉樽上可有不妥之處,但其實更加令康熙懷疑的是他昨日所穿的這件深藍色吉服袍上面只怕更有可能沾上不乾淨的東西。
康熙想起昨夜暢音閣中,只有皇貴妃佟佳雲婉和貴妃鈕鈷祿瑾瑜不止曾經近身靠近過他,並且還挽過他的手臂,碰觸過他的衣袖,尤其二人身上都有濃郁的香粉氣味,此時回想起來,二人的確都有可疑之處。
幾位御醫首先仔細查驗了江山永固金玉樽,並未發現不妥之處,隨後又捧著康熙昨日穿的這件深藍色吉服袍仔細查看。
康熙見幾位御醫從吉服袍的領口、衣角開始仔細查起,不禁皺了皺眉,沉聲提醒道:「仔細查查吉服袍的左右衣袖,可有不妥之處。」
孫之鼎、周平、徐瀚連忙按照康熙的旨意仔細查看吉服袍的兩個衣袖。
孫之鼎仔細查看了吉服袍右側的衣袖,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徐瀚查驗過左側衣袖之後,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之處。
而周平卻在查看吉服袍左側衣袖的時候,忽然顯出意亂情迷之色,竟然失態的在康熙面前喚出了自己夫人的閨名。孫之鼎和徐瀚大驚失色,連忙用銀針刺穴的方式將周平喚醒。
康熙看了周平的反應之後,不禁回想起來昨夜他在聞到了皇貴妃身上傳來的茉莉花香之後,也曾經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蜜菀,並且在皇貴妃和貴妃面前喚出了蜜菀的乳名。
而且,昨夜在暢音閣之中,曾經挽住他左手手臂之人正是皇貴妃。
周平剛才御前失儀,儘管康熙並未責罰他,卻依舊嚇得渾身發抖,連連向康熙請罪。
康熙心中冷笑連連,臉上卻一片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詢問周平道:「愛卿平日一向小心謹慎,嚴守宮規禮儀,剛才為何會在御前失儀?竟然脫口喚出一名女子的閨名?」
周平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康熙回稟道:「剛才奴才在查看皇上昨日家宴上所穿的深藍色吉服袍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茉莉花的香味,奴才當即便想到了奴才和夫人最喜歡的月桂花的香味,進而又想到了奴才的夫人,因而才會失態。奴才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康熙微微眯起雙眼,又問了一遍:「你的意思是剛才令你心醉神迷甚至御前失儀味道便是你和夫人最喜歡的月桂花的香味?而令你回想起這種月桂花香的原因便是朕的吉服袍的衣袖上沾染的茉莉花香?」
周平思索了片刻,恭敬的回稟道:「啟稟皇上,奴才的確是在聞到吉服袍的衣袖上所沾染的茉莉花香之後回想起奴才和夫人最喜歡的月桂花香的味道。可是,奴才覺得普通的茉莉花香並不會產生這樣的效果。」
「方才奴才不止想到了奴才的夫人,而且還動了情心。可見,皇上的吉服袍上必定沾染了極為厲害的迷*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孫之鼎和徐瀚聞言皆變了臉色。
對皇上用藥可是殺頭的死罪。尤其這藥效如此厲害,也不知道會對皇上的龍體產生怎樣的影響。
徐瀚面露不解之色,遲疑地詢問道:「方才奴才也曾經聞到過皇上的吉服袍左邊衣袖上傳來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為何這種香味對奴才卻沒有半分影響?奴才剛才並不曾想起什麼其他花香,更不曾受這些香氣的影響而動情心,這又是何緣故?」
康熙思索片刻,忽然問道:周平,你剛才說那月桂花的香味是你和你的夫人最喜歡的味道?你的夫人是否身上也經常使用月桂花味道的香粉或薰香?」
周平恭敬的回答道:「皇上分析得極是,事情的確如此,奴才的夫人一向只用月桂花的薰香,其他香料皆一概不用的。」
康熙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又問道:「你的夫人是否是你最為鍾情的女子?」
周平微微一愣,不禁紅了臉,「奴才回皇上的話,奴才這些年來其實一直更為喜愛奴才的妾氏許氏,可如今想來,奴才的確有些對不住奴才的夫人,往後,奴才一定好好的善待夫人,不再惹夫人傷心。」
康熙冷笑道:「此藥僅僅是令你回想起你心中最喜歡的味道,便能夠立即改變你對你夫人的態度,看來,此藥的藥效的確十分厲害。」
「奴才明白為什麼此藥對奴才沒有任何作用了!」徐瀚忽然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道:「倘若此藥的效果需要藉助男子最喜歡的香味發揮藥效,而且,還會令受此藥影響的男子對身上染有此種香味的女子動情,那麼,也就難怪為何此藥對奴才毫無半點兒作用了!因為,奴才生平最不喜各種花香、果香,奴才聞到這些香氣就覺得鼻子難受,因此,此藥自然便無法影響到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