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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佟佳雲婉臉色蒼白的站起身子,走到康熙身邊,不安的向康熙解釋道:「皇上,剛才臣妾見密嬪似乎胃口不佳,只吃了幾口菜,臣妾擔心密嬪和她腹中的兩個龍胎,因此,臣妾才會吩咐御膳房給密嬪做一道烏雞紅棗湯,為密嬪補補身子。」
「臣妾實在沒有想到宮女會這樣蠢笨,不緊沒有辦好差事,還燙傷了德妃,又險些令密嬪受傷!臣妾做事思慮不周,險些傷了密嬪和她腹中的龍胎,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皇貴妃說完,竟然跪在了康熙的腳邊,恭敬柔順的模樣配上她如今略顯蒼白憔悴的臉,令她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太皇太后見蜜菀無事,原本也十分高興,可是看到康熙對蜜菀的緊張與在意,又不禁皺了皺眉。
此時,太皇太后見皇貴妃跪在康熙面前向康熙請罪,一向不喜歡皇貴妃的太皇太后忽然對康熙道:「哀家看皇貴妃也是一番好意,皇上便不要再責怪皇貴妃了,快將皇貴妃扶起來吧。」
康熙聽了太皇太后的話,這才俯身拉著皇貴妃的手,將她扶了起來,溫和的安撫她道:「皇貴妃雖不知密嬪近來不喜葷腥,但你剛才命御膳房為密嬪準備烏雞紅棗燙,也是一番好意,何罪之有。縱然宮女辦差不利,也與皇貴妃無關,你不必胡思亂想,將奴婢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皇貴妃已經許久沒有同康熙牽過手了,此時,她微涼的手被康熙溫暖的大手握在手中,皇貴妃忽然覺得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皇貴妃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柔聲道:「皇上能夠體諒臣妾的一番心意,沒有怪罪臣妾,臣妾心中很是歡喜。」
皇貴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發抖的宮女,柔聲對康熙建議道:「素鶯是臣妾宮裡的宮女,她今日辦差不利,實在該罰!請皇上放心,臣妾會將素鶯帶回承乾宮好好管教,一定會給受傷的德妃和受驚的密嬪兩位妹妹一個交代。」
康熙看了一眼幾乎癱軟在地上涕淚橫流的宮女,卻對皇貴妃道:「朕聽聞皇貴妃近日身體不適,之前又一直忙於宮中事務,準備過年的大小慶宴,一直未能好好休息。處置教訓宮人這點小事就不需要皇貴妃親自過問了,直接交給慎刑司處置也便是了。」
康熙說罷,也不等皇貴妃回答,便直接命人將已經癱在地上的素鶯壓下去,即刻打入慎刑司,卻以未出正月十五不宜動刑為由,命人只將素鶯看守起來,等過完元宵節以後再發落素鶯。
康熙對梁九功吩咐道:「這碗湯雖然是皇貴妃的一番心意,但畢竟已經打翻在地上,自然不能再給密嬪吃了。你命人將這裡收拾乾淨,以免湯碗的碎片再傷著人。」
雖然康熙未曾直接言明,但伺候康熙多年的梁九功瞬間便明白了康熙的心意。
康熙早就吩咐過梁九功和素心,但凡是呈給密嬪的各樣膳食,都要經過銀針驗毒、太監試毒,之後才能給密嬪食用,斷不能讓來歷不明的食物近了密嬪的身。
而剛才皇貴妃娘娘命御膳房為密嬪娘娘準備的這碗烏雞紅棗湯,顯然並未驗毒和試毒,由於事關密嬪娘娘的安危,皇上自然不會簡單揭過此事。
梁九功恭敬的應諾著,親自帶著徒弟小順子將地上的碎瓷碗和湯汁、雞肉、菜葉收拾乾淨,並且對小順子使了一個眼色。小順子心領神會,連忙將這些東西端下去收藏起來,等候皇上回去處置。
既然康熙已經下旨將素鶯打入了慎刑司,皇貴妃即使心裡不願意,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皇貴妃柔聲向康熙道了謝,「臣妾多謝皇上體恤,皇上如此為臣妾著想,臣妾實在喜不自勝。再者,那些宮女太監們也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有些奴才實在過於散漫了些,今日辦砸了差事,明日衝撞了主子,的確不成個體統!」
「臣妾原本早就想要好好的管教管教這些辦差不利的宮人,無奈臘月里有許多過年的事情要忙,臣妾實在分身乏術,加上臣妾近來身上又有些不大好,這便將此事耽擱了下來。」
康熙看了一眼不遠處手裡正拿著一塊壽意白糖糕的貴妃鈕鈷祿瑾瑜,忽然淺笑著對皇貴妃道:「朕實在不忍見到皇貴妃如此辛苦,身體不適還要操持宮務,以後便讓貴妃幫襯你,協理後宮事務。如此一來,皇貴妃也可以好好休息,也必再像從前那般勞累辛苦了。」
皇貴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剛才不過是為了推脫自己治理後宮不力的過錯,才隨口以自己身子不適為藉口,希望以此博得康熙的垂憐,沒想到康熙竟然當即便命貴妃協理後宮事務,分走了她一部分統御後宮的權力!
皇貴妃不禁想起剛才當她聽到康熙竟然只為擔心密嬪受傷,便在情急之下脫口喚出密嬪的乳名,再想到康熙方才越過她這位統御後宮的皇貴妃,直接處置她宮裡的奴婢,又命貴妃協理後宮這些事,皇貴妃愈加覺得康熙狠心無情,竟然絲毫不念過去的情分,如此對待她這位親表妹。
皇上這些日子以來,只知柔情蜜意的喚著密嬪的乳名菀菀,估計早就已經忘記了她的乳名也叫婉婉了吧!
儘管皇貴妃不願承認,但她心裡早已經非常清楚。其實,貴妃鈕鈷祿瑾瑜當日有一句話雖然很刺她的心,卻說的極對,雖然她和密嬪的乳名都喚作婉婉,但此婉婉卻非彼菀菀,她和密嬪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自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