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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恩寵雖然虛無縹緲,又難以長久,但他的恩寵想賜予何人,完全要看他的心意。況且,康熙一向不喜歡善弄權術、心機深沉的女子,更不會將他的寵愛賜予這樣的女子。
因此,以她的出身和如今的境遇,倘若她貿然爭寵,只會令康熙更加認定當初她是別有用心爬上了龍床,只會更加厭惡她和八阿哥,根本不會因此給予她和八阿哥任何恩寵。
這些事情,惠妃不可能想不到。可是,惠妃卻對這些隻字不提,反而一味的勸她去爭寵,恐怕是想要利用她來給密妃添堵吧。
在後宮之中誰不知道皇上如今只專寵密妃一人,惠妃讓她去爭寵,不就是與密妃一人爭寵麼?
想到密妃的絕色姿容與曼妙身姿,衛貴人心中冷笑連連。以她的出身與資質,憑什麼與密妃爭寵?這不是白白的惹皇上的厭惡、自取其辱麼?
衛貴人雖然知道自己沒有本事與密妃爭奪皇上的寵愛,臉上卻露出了既滿懷期盼又忐忑不安的神色,「嬪妾多謝惠妃娘娘的指點!可是,嬪妾出身微賤,容貌姿色皆比不上密妃娘娘,哪裡有這個本事能與密妃娘娘爭奪皇上的寵愛呢?
況且,如今密妃娘娘已經獨占聖寵,風頭一時無兩,嬪妾實在害怕,哪裡敢得罪她呢?」
惠妃心中暗罵衛貴人小家子氣,一點膽量都沒有,連爭寵都不敢,活該一輩子不得寵,在皇宮裡像一個活死人一樣過日子,臉上卻依舊帶著親切的微笑,用溫和的語氣安撫衛貴人道:「密妃如今的確受寵,但在這後宮之中,哪裡有能夠一直得寵的女人呢?這天下的男子為何稍微有些權勢便要三妻四妾的往家裡娶,還不是因為男人本來就是花心之人,根本不可能只寵愛一個女人麼?
這男人啊,都是喜新厭舊貪新鮮的!就算是讓他娶了一個天仙一樣的女子回家,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覺得厭倦的!」
「惠妃娘娘所言極是!」衛貴人面露絕望之色,哭喪著臉委委屈屈的小聲說道:「嬪妾也知道天下男子大多都是喜新厭舊之人,可是,與密妃娘娘相比,嬪妾才是那個人老珠黃的舊人呀!
皇上就算是貪新鮮,也只會對那些新入宮的尚未侍過寢庶妃感興趣,又怎麼會看得上嬪妾這個舊人呢?」
惠妃被衛貴人軟弱無能的模樣氣得不輕,險些沒有維持住臉上大方得體的笑容。
惠妃仔細看了看衛貴人憔悴的臉色和面黃肌瘦的模樣,心裡也覺得衛貴人實在是沒用至極,竟然將自己原本尚可的容貌折騰成如今這幅鬼樣子,整個人還畏畏縮縮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氣模樣,以她現在的這幅尊容,的確是不可能與密妃爭寵的。
既然已經確定衛貴人並沒有爭寵的野心,惠妃便隨口安慰了衛貴人幾句,囑咐她道:「你切勿胡思亂想,你暫且回去,好好的調養身子。只要能夠將容貌養回來,日後你自然有機會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
衛貴人感激的望著惠妃,千恩萬謝的說了許多話,直到惠妃嫌她煩,讓她早些回去休息之後,方才向惠妃行禮告辭,回自己住的西配殿去了。
南錦見衛貴人離去之後,方才向惠妃稟告道:「奴婢剛才前往西配殿傳話給衛貴人的時候,聞到西配殿裡有著濃重的藥味,想來衛貴人應該每天依然在服用湯藥。
而且,奴婢剛才在西配殿裡見到衛貴人的時候,她的模樣兒比主子見到她的時候還要憔悴許多。
衛貴人得知主子邀她前往後殿陪主子一同用膳的時候,又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這才看起來好些了,至少,臉色沒有憔悴得嚇人了!」
惠妃沉默半晌,忽然嗤笑道:「如此看來,這衛貴人前段日子果真病得不輕,本宮方才還真是錯怪她了。
嘖嘖,衛貴人這身子還真是嬌弱得緊!明明是個奴婢的命格,卻偏偏要拔高往上爬,一心想當主子。可是,如今當了主子,她的身子又承受不住這份富貴,這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折騰!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倘若衛貴人當初沒有費盡心機的爬上皇上的龍床,也便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了。」
南錦想到惠妃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疑惑道:「主子從前不是還說當初衛貴人為皇上侍寢一事只怕沒有那麼簡單麼?」
惠妃嗤笑道:「就算是衛貴人當初無意之中捲入了兩位妃嬪的爭鬥之中,倒霉的成為了被殃及的池魚,可是,就沖她偷偷生下八阿哥並且故意將此事鬧到皇上面前這一件事情,便足以證明她心裡並不甘心一直在辛者庫做一個卑賤的奴婢。」
南錦連忙道:「無論衛貴人從前有何心思,只要她如今對主子忠心,沒有背叛主子便好了!」
惠妃想到衛貴人毫無懼色的喝下她吩咐南錦拿給她的燕窩粥的情形,若有所思道:「衛貴人神色坦然、全無懼意,似乎果真沒有做過任何背叛本宮的事情,否則,她至少不會如此坦然自若的陪本宮用膳,吃本宮賜給她的東西。」
惠妃沉思片刻,又對南錦吩咐道:「從明兒個起,你每天早上都給衛貴人送一碗燕窩粥去,看著她喝完再回來,記住她喝粥時候的反應,回來說給本宮聽聽。」
南錦恭敬的彎了彎腰,應諾道:「奴婢謹遵主子吩咐。請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會按照主子的吩咐將差事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