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頁
德妃思索半晌,卻搖頭道:「本宮這些年冷眼瞧著,皇上和太皇太后雖然禮敬佛教,但平日裡卻都不大喜歡誦經禮佛,雖然本宮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所在……但本宮自從入宮以後,的確從來沒看見過皇上平日裡手裡拿過佛珠的。
而這串佛珠,顯然是被人經常拿在手裡摩挲的,又怎麼可能是皇上的東西呢?」
德妃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密妃倘若心中無鬼,又何須遮遮掩掩的將這串佛珠藏在荷包裡帶在身邊?
倘若她將這串佛珠帶在身邊只是為了禮佛參禪,並無其他不可告人秘密與心思,她大可直接將這串佛珠拿在手中,又何須如此掖著藏著的故意背著旁人?
本宮可以肯定密妃的這串佛珠必定有古怪,只怕這其中還牽扯著什麼不可對外人所道的香艷秘聞呢……」
德妃說到此處,忽然覺得喉嚨一癢,又是好一番咳嗽,咳得眼淚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了,采荷連忙呈上了一碗止咳平喘的湯藥,德妃喝了以後,又緩了好一會兒,方才漸漸好些了。
德妃暗想唐太宗的高陽公主不是還曾經與一位名喚辯機的和尚私通嗎?可見,有些女子天性淫*賤放*盪,說不定就喜歡與和尚私通呢?
又或許這串佛珠是密妃進宮前的一位喜好參禪禮佛的青梅竹馬所贈,密妃一直對此人念念不忘、舊情難捨,因此才會冒著被皇上責罰的風險將這串佛珠帶在身邊?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如今既然密妃的荷包和佛珠落在了她的手裡,就算蜜妃果真是清白無辜的,她都一定要利用這樣兩東西坐實了密妃與他人的私通之罪!
這天下間絕沒有任何一個男子可以接受自己妻妾的背叛,越是手握大權、有權有勢的男子越是如此。
她就不信到了那個時候,皇上還願意像現在這樣處處寵著密妃、護著密妃!只怕到時候皇上會恨不得親手掐死密妃吧?
德妃想到密妃被康熙厭棄、失寵,甚至被康熙親自下旨賜死的情形,不由得低聲輕笑起來,滿是仇恨的目光看起來格外陰森恐怖。
采荷心裡一直覺得密妃在救四阿哥的時候,所用的方法雖然成功的救了四阿哥的性命,的確十分有效,可是,此種方法需要密妃對著四阿哥的嘴向他的口中吹氣,密妃可以說在救四阿哥的過程中,已經與四阿哥肌膚相親了,這對於年輕妃嬪和已經八歲的皇子而言,顯然已經逾矩了,是一件極不體面的事情。
可是,四阿哥畢竟是德妃的親生兒子,又是德妃的長子,雖然采荷也知道德妃心裡一向都並不怎麼待見四阿哥這位長子,一直盼望著能夠再生下一個健康的小阿哥。
可如今情況與從前大不相同了,德妃此番在結了冰的池水中凍傷了身子,以後恐怕都再難遇喜有孕了。
采荷心中有些摸不准德妃的心思,不知道德妃日後究竟打算如何對待四阿哥這位長子,因此心裡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將密妃救治四阿哥的經過告訴德妃。
德妃見采荷吩咐神色有異,便詢問其緣由,采荷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樣越發勾起了德妃的好奇心,在德妃的催促下,采荷方才將蜜菀救治四阿哥的經過和所用的方法告訴了德妃。
德妃聞言勃然大怒,完全忽略了采荷也是用了蜜菀所教的方法才救回她一條性命的,當即便怒罵道:「密妃果真厚顏無恥至極,不僅一早便對四阿哥別有用心,而今還對四阿哥做出如此下*賤無恥的事情來,連一個八歲的孩子都要勾引,實在是淫*賤無恥之尤!」
德妃平日裡也是一個謹慎小心之人,即使在永和宮裡說話也會注意是否隔牆有耳,在說一些辛秘之事的時候,都會壓低聲音,但方才德妃急火攻心之下,便沒注意控制自己的音量,嚇得采荷連忙壓低聲音提醒德妃:「主子還是小聲一些吧!這樣的話倘若被旁人聽了去,必定會鬧出大事來的!到時候,不僅密妃的名節不保,就連主子和四阿哥的名聲也要受到極大的影響的!」
德妃氣得兩眼通紅,正欲開口說話的時候,忽聽門外的宮人通稟道:「皇上駕到!」
德妃和采荷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將湖綠色的荷包和佛珠藏在了被子下面,其他的幾樣繡品卻來不及藏起來了,因為此時康熙已經大步走入了寢殿。
德妃和采荷此時也顧不得收拾密妃從前送的這幾樣繡品了,連忙調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恭迎康熙聖駕。
德妃一見康熙,便立即紅了眼睛,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只委屈的喚了一聲「皇上」,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康熙見德妃臉色蒼白,時而還咳嗽不止,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顯然在冰冷的池水中凍得不輕,康熙不禁又想起蜜菀剛才的模樣,心中不禁再次升起一絲疑惑。
難道蜜菀的身子比德妃還要更好麼?為何蜜菀與德妃同樣是落水,但蜜菀卻毫髮無傷,只是有些疲憊而已,而德妃卻發著高熱、寒氣入體,病成了這副模樣?
德妃一邊咳嗽,一邊虛弱的對康熙道:「臣妾如今實在是沒有力氣起身向皇上行禮請安了,臣妾失禮,請皇上恕罪!」
康熙想起他方才走到院子裡得時候隱約聽見德妃咒罵蜜菀的那些話,臉色陰沉得可怕,凌厲的目光仿佛鋒利的刀劍,嚇得德妃和采荷心驚膽顫。
康熙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德妃,冷聲質問道:「朕剛才剛剛走到院子裡,便聽到你在肆無忌憚的咒罵密妃。你宮裡的奴才對你倒是忠心,剛一看見朕便大聲通傳。是不是朕來的時候不對,打擾你咒罵密妃的興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