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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們最後誰搶到了部長的位置,都能滿足他們聯合起來報當年仇恨的願望。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們依然會搶這個部長之位,卻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搶個你死我活。這幫傢伙們可是最懂得審時度勢,以最小的代價來謀求最大的利益的。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私底下達成了部長新人選的協議,並且重新瓜分了新格局新結構下產生而出的的那塊兒名叫『利益』的新蛋糕。
『烈火安保』的人及時追上了秋蘭的車子,將其給嚴密地保護了起來,送往他家。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保護這位廢物部長的沒有其他莫名其妙跑出來的私人勢力了,倒是在快要回到拉普蘭·秋的住宅附近時,隸屬於仇魄管轄的『特管局』的人冒了出來。
從前,『特管局』可不會追到拉普蘭·秋的宅邸附近專門來保護這位大部長,這次,他們竟然破天荒衝到了最前頭。
這一動作無疑是在向那些等著拉普蘭·秋死亡的消息的各方勢力們傳達:仇司長要力保這位廢物部長,而且,仇司長和『聯合議會』已經猜到了他們要搞新的分蛋糕計劃了,這也是在敲打他們。
這天晚上的『榮光城』內氣氛變得暗潮洶湧,在普通民眾們沉睡於夢鄉的時候,黑夜同時也將更多的血腥與殺伐給悄悄地吞噬。
拖著深受重創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三十二的背後是一片燃燒起來的房屋。橘紅色的火焰背光打在她的臉上,只隱約給她木然無神的雙眼上映照出了一點點的放射性的寒芒。
腳底下踩著『xx生命研究所』的招牌,三十二用她僅剩下的一隻完好手臂整理了一下自己頭頂上的假髮,繼續往前走。
這裡是她和弟弟誕生下來的地方,也是五十七誕生並被撫育的地方。就在剛剛,她再一次向他們證明了自己的『器量』。
宗政御司接到緊急通知時,人正在為拉普蘭·秋逃出生天的這個消息而憤怒,緊跟著他收到了一個讓他更暴躁的消息:五十七沒了。
五十七才被成功繁育出來一個來月,還處於被觀察階段,一直留在研究所里,等待著研究人員對他各方面的數據進行詳細的觀察評估。昨天宗政御司還在警告三十二不要犯蠢,今天他就接到了這個噩耗。
宗政御司勃然大怒,覺得三十二挑釁了他的權威,這一點他絕對無法忍受。
三十二帶著一身傷回到了宗政家主宅,第一時間去向宗政御司請罪。見了面還沒等她開口,等待她的就是來自那個男人劈頭一掌。
三十二當即瞪著無神的大眼睛,前半身匍匐著衝倒在地,腦袋裡無數的殘影錯亂無章地轉動,以至於此刻她眼裡看到的一切都是天旋地轉。
「沒有人可以違背我的權威!」隱約中她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正在責備她,「你竟然沒能殺掉拉普蘭,還把五十七給弄死了……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勇氣,敢背著我做這種事?」
三十二的一根手指頭在地板上輕輕蠕動了兩下,指尖觸及的冰冷讓她差點兒徹底斷線的意識慢慢地恢復了一些來。
宗政御司走到前方的低矮茶桌前坐下,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他對自己的力道有自信,他確定剛剛那一掌並不會打死這傢伙,卻能狠狠地傷她一下。
過了十來分鐘,三十二緩慢地掙扎著用斷掉骨頭的肩膀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勉強地直起腰身來,她的臉上帶著狂亂而古怪笑意:「父親~我遇到溫子晚了……沒能打過她。」
宗政御司皺了皺眉頭:「早知會這樣了,她是什麼級別,你又是什麼級別?血統就是血統,優越的基因就是實力的決定性因素。」
「父親……我很努力了。」
「努力有屁用?你看看你……打不過她你就去找五十七出氣。怎麼,你以為趁機解決了五十七,你就穩穩地能做宗政家的繼承人了?」宗政御司鄙夷地看著地上這個盤成了一坨的傢伙,道。
三十二的耳朵里只有『努力有屁用』這幾個字在迴蕩個不停。沒有用嗎?她此前全部的人生都轉化成了這兩個字。曾經父親也對她說過,會給她機會證明自己,所以她才拼了命地努力,也因此得到了不少的讚賞,然而到現在這些卻變成了沒有用?
「五十七沒了還會有五十八、五十九……現在第六代的技術已經越來越純熟,他們還會在此基礎上研究出第七代,第八代……我的繼承人會越來越厲害,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一個超越那位閣下的完美絕頂的繼承人的。」
所以……她還是不配得到父親的認同?
「父親,我怎麼辦?我呢?您把我放在了什麼地方?」
「養好身體,等著嫁人吧!」宗政御司垂著薄薄的上眼皮全程冷漠地俯視著她,「你今天晚上犯的錯本來是死罪,看在你還有點兒作用的份上,我留你一條命。今後不許你再踏入這裡半步,我會把你交給家族的老嫗,由她們教導你一些女人的本分,調養好後等著聯姻吧。」
三十二失神地抬眼看著前方那個總是離她很近,卻從來感覺上與她隔了很遠距離的男人:「聯姻?嫁人?不!我不,我不——您說過會讓我當繼承人的,您必須,必須遵守您說過的話!我已經按照您的意願,成為了唯一活著孩子,我已經向您證明了我自己的實力和器量了!」
「向我證明?呵……你的證明不夠說服力。你的實力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比不上,更別說你的器量。你所謂的器量就是簡單地除掉你眼中的障礙嗎?這點兒器量既孱弱又微小……還是他們說得對,女人的器量就是小家子氣,你也就只能做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