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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這麼描述,深白仿佛聞到了味道,差點兒沒吐出來。
「放心,這工作不會很難的,幾十年了那些髒東西早漚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怕一些鏽壞的管道堵塞……這可是好工作來著,包吃包住,還發工錢,工錢比普通員工還多。」
那幹嘛沒有普通員工來幹這個?深白在心裡吐槽,騙鬼呢吧?他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被這個怪女人給騙了。
「我們這兒一般員工都有工作了,要不也不會往外招工不是?放心,還是招到了一個本地人的,他會和你一塊兒干。等通好了以後還可以給你們封個廁所長來噹噹的。」
誰要當廁所長?
「要干不?不乾的話就再等等吧,不過這次普工已經招完了,要就得等著下一次招工了,下次招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回到年後。」夏蘭笑微微地盯住他的眼睛,真誠地說道。
深白眼神眨了兩下,咬牙笑著:「干!」
「那開始吧,今天怎麼都得通一座,下班了我來檢查啊。」夏蘭女士說著又抬起了大手,猝不及防一巴掌拍在深白的後背。
年輕人牙齒像過電一樣,疼得他直抽抽。可他不能變臉,他得忍住。
等到夏蘭離開他才啐了一口,原本溫柔和善的眼神變得陰鷙狠毒:等著!早晚有一天他會向這個女人報仇的。
將一塊布條綁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忍著強烈的不適感,年輕人帶著他的工具,鑽進了這幾十年沉澱出來的味道的老廁所里。
兩秒鐘後他就鼠竄出來,一把丟掉手裡的工具,無聲望天,熏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他發誓,一定要把這個臭氣熏天的鬼地方給炸上天!
溫融與夏蘭女士進行了簡短的會晤,夏蘭女士比了個『OK』的手勢:「我讓人去跟著他了,阿虎很有經驗不會讓他出什麼紕漏的。」
「那傢伙很擅長偽裝自己,看樣子也不是很大,十七八的樣子吧,長得倒是書生氣十足,根本看不出是探子。」
「長成那樣的往往心才狠。」夏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扯著嘴角淺笑一下。這樣的人她記憶里就有那麼一位,「這叫人不可貌相。」
「麻煩你們多盯著他,等先生回來再處置他。」過了今天還有一天,後天他就該回來了吧。一想到這裡,溫融的心緒馬上就能沉靜下來。
第177章 相同的畸形腳
深白捏著喉嚨第N次從公廁了跑出來,扶著牆壁一陣乾嘔,只是他早上連口水都沒得喝,根本吐不出任何東西來。
「你小子行不行啊?活沒幹倆小時你盡來回跑了。」一個三十左右的寸頭年輕人從裡頭走了出來,鄙夷地瞥了深白兩眼。
「阿虎哥,這不能怪我,就裡頭那味兒,你真受得了?」深白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和他一塊兒受罪的另一位未來『廁所長』。
「這是工作。」阿虎吸了兩口外面新鮮空氣:「這個工作工錢多,上下班時間也自由,今後這些公廁還會統一收取一點管理費,當這個廁所長有外快賺的,賺多一些可以攢下錢來買一座好一點的小房子給我兒子,他將來長大娶媳婦就有地方了。」
「兒子兒子!我們才認識倆小時,你三句話里兩句都是你兒子。」翻著眼皮,深白有點兒憤怒,能不能不要當著他這個孤兒的面這麼的父慈子孝啊,都告訴他自己是孤兒了的,能不能顧慮一下別人的心情?
「你爹媽呢」阿虎靠在牆上狀似不經意地問。
「沒有。」誰知道死哪裡去了?
「是死了還是丟了?」阿虎就像是感應不到氣氛急速下降,照樣問的直白。
深白惡狠狠地剜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哦,不能問你這個問題,你會發脾氣。」阿虎冷淡地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沒有脾氣啊,見面笑得像一坨皺巴了的『鉄棘草』。」
鎮定!要不是還要靠著這人幫忙工作,一定把他的腦袋塞那污濁的下水道里去。
但,這個人的話也讓深白後背一激:這個狗屁倒灶的工作環境竟然把他隱藏得好好的真實性子給表現了出來。還有,這人不是在套他話吧?
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暴露了?趕緊重新調整好狀態,小心翼翼地打量對方的面部表情,試圖能看出些什麼來。
這位合作夥伴可惜是個木頭性子,單單從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
「我才和你認識不到十分鐘,你就從我嘴裡問了我們家的基本情況,這個鎮子的基本情況,還有夏蘭女士的基本情況……」阿虎依舊自言自語,「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這麼激動的嗎?」
深白在心裡犯嘀咕:這人怎麼回事?他說這些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啊?是不是在套自己話啊?還是只是隨意吐槽?又或者意有所指些什麼?
這一刻,深白腦子裡的雷達報警系統全方位地打開。他竟然不敢在這人面前再多問些問題了。同時他也在開動腦子思考怎麼好應付對方。
打哈哈敷衍過去?
「幹活吧!」阿虎卻像是剛剛不過隨口說說並沒有任何追究的意思,也並不等著他解釋,直接就把這一段給跳了過去,一把抓住深白的肩膀,不由分說將他重新拖進了公廁里。
接下來幹活中,每當深白稍微想出來透個氣、偷個懶、順便再打探一下這裡的情況,馬上就會被阿虎給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