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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奸細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夏蘭護著你,你早就被我們幹掉了好不好你以為你能瞞得了誰?從你第一天進到這裡,我們就都知道你是奸細了。你連著兩晚偷偷摸摸搞鬼事,真以為沒人發覺?真以為我們這裡的人抓不到線索找不到你?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阿白這會兒腦子是一團亂的,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固執地認為是夏蘭欺騙了他,又利用了他。
「住嘴!」阿虎喝了一聲那個刺激深白的傢伙。他和阿白在一起幹了幾天活,比起別人他更了解這個年輕人,他骨子裡並不是壞到無可救藥的那種人。
「阿白,把虎頭給我,我不動你。」阿虎一心只想要他的崽子。
阿白意識到自己被人包圍了,將虎頭擋在自己身前,單手抵住了孩子的咽喉:「我不信他們,你讓他們都退開!」
阿虎的眼神變了,他向周圍的鎮民們掃視一圈:「你們都退開吧!」崽子在他手上,他不能不妥協。
「別逼我!那個怪女人沒有告訴你們嗎,逼急了『砰——』大家全都玩完。」這傢伙面部神態扭曲,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是瘋狂的狠意。
知道他身上帶的有危險武器的人們,被震懾住了。和深紅一樣,他們這些潛入進來的奸細,真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絕對會毫不猶豫將他們全都拖著一起陪葬。
「孩子……」夏蘭趴伏在地上失聲痛哭,「我的孩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又來了又來了!」阿白眼睛裡都漚出了鮮血:「怪女人你又發神經了。誰是你的孩子,別特麼的自作多情,把我當替身還沒玩夠呢,可惜我不想陪你玩了!」
「誰說你是替身?」從小巷那邊傳來了一聲正兒八經的語氣沉穩的男音。伴隨著幾下腳步聲,很快的摩蒔帶著闊莫、范迪走了過來。
看到摩蒔的那一瞬間,阿白又開始心跳加速,壓力大增,恐懼感油然自生。他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收緊。
摩蒔走到了夏蘭和阿虎的身邊,垂眸瞥了一眼無奈又心痛的夏蘭:「其實你都知道了吧,女士。」
夏蘭的肩膀僵了僵,感覺一下子她整個人最後剩下的那點精氣神都被這一句話給耗光了。
表面維持的假象在這一刻被戳穿。
她無力地垂下了頭,雙目無神地盯著地面,陷入到了自我回憶當中:「……當我親手扒開那座小墳墓,看到那堆枯骨時……我的心就清楚地告訴我:那裡埋葬的早已不是我的孩子……」
周圍一群人都訝然地看向她。因為她這話有些驚悚。
這裡不少人都知道夏蘭的孩子是被她親手埋葬的,怎麼過了這麼多年後她卻來了一句:裡面埋葬的早已不是她的孩子。
夏蘭淚眼婆娑地看向屋裡的阿白:「我一個當媽的,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認錯我的孩子!感覺不一樣,和當初我親手埋葬他時候的感覺真的不一樣……那裡埋著的,已經不是我的孩子。可我直到十八年之後才知道。我的孩子,還活著,上天眷顧,有一天他從外面回來了,回到了我的面前,可我不能就那樣認他,我不配……我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來到底經歷了什麼,從來沒有好好地撫養過他,教育過他,所以他才會、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我只想能夠讓他待在我身邊,幾天也好……讓我能夠稍微彌補一下,讓我能想辦法讓他改好。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深阿白的驚訝不比周圍的人多。她幹嘛對著自己說這種話?
「你,就是我的孩子。」夏蘭苦笑著,眼淚再度決堤。
「你瘋了!」阿白第一反應就是駁斥她,為了求得其他人的同意他還看向阿虎:「她瘋了是不是?這個女人耍別人還不夠現在還說這種話!」
阿虎並不認同他的話,他看向的是摩蒔。剛剛摩蒔那態度已經很明確,夏蘭並不是胡說。
「我一開始看到你和她站在一起時就覺得不對了。」摩蒔見這個年輕人的情緒已經被影響,便開了口,「你們之間有一種無形中的親密紐帶。」
夏蘭此時將頭往後扭看向摩蒔,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別人嘴裡說出自己心裡的這個猜測。
當時她也只是憑著直覺,還有那天晚上她偷偷地仔細摸過那小子。她不用證明阿白會不會有可能是她的孩子,只需要確定他有沒有遺傳到他父親任何一點基因就好。他的頭骨左右兩邊略微凸起像兩個小角,這一點和那個不知道死哪兒的男人一模一樣。
她只需要證明他是那個男人的孩子,那他……就是她的孩子。
「你胡說什麼?」阿白鼓睛暴眼,根本聽不進去,「你們到底想玩什麼花招?我不會上當的,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
「當然只是我覺得相似還不足以證明,所以,我讓范迪把那個墳墓里的骨頭取了一塊與夏蘭女士做了基因對比,哦,對了,還有你的樣本同樣與夏蘭女士做了對比,報告就在范迪手上。」
范迪從背後掏出兩份報告晃了晃,「在這裡。」
「你們……」
「你是不是好奇我們什麼時候拿了你的樣本?他們都說了你進到這裡,不,確切地說你進到『尼夏城』開始就被我們給監視了,你以為擺脫了關口的監控,改了口音和走路方式,努力裝成本地人的樣子就能瞞得過這裡的人?你的演技還不錯,可從你下了公交車開始,公交車司機也提醒我們要特別注意你。還有,鎮子口的大爺們,你不會以為自己真能套路那些活了大幾十年的老手藝人?」范迪的話在別人聽起來理所當然,但在阿白聽起來,真的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