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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意中結識的是一位真正的『大地主』。
「小老闆,恭喜您啊!」杜鵬為溫融高興,「我之前也在『金家莊園』做過事,他們那裡目前還有好多我們鎮子裡的工人。前段時間咱們不是招工嗎,我本來想讓從前認識的比較好的工人來我們這裡工作的,但他們莊園好像不放人。」
「哦?」溫融的注意力被轉移了,「為什麼不放人?不是沒有勞動合同的嗎,員工還不能辭職了?」
「壞就壞在這裡了,之前沒有簽任何合同,一說要辭職就有管事拿著合同來要挾他們,說是簽了多少年的合同……我問過了,根本沒有這回事,但那些員工被嚇住了,生怕要賠償,所以就忍耐了下來。」
「我說我們提供這麼好的薪水,來應聘的年輕人卻不多是怎麼回事呢。搞這種手段哪。」
「等到他們沒用了就再找藉口隨意把他們趕走,我聽說附近好幾家莊園都採取相同的措施。因為馬上就要收割小麥了,他們需要大量人手,而我們鎮上的工人看到我們幾家工廠發展不錯,有心想要離開那裡回鎮上做事,他們就聯合起來恐嚇欺壓他們。」
溫融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提高員工的薪酬待遇留住他們,搞小手段想要控制打壓他們……『金家莊園』絕後我看就是報應。」
杜鵬心裡有數,那可不僅僅是報應那麼簡單。其實這件事最先知道的還是那位先生,那之後,『金家莊園』就陸續出事了,而且,『金家莊園』好像與他們鎮上被抓走的人有關聯,很多被抓走的人當初都在那裡打過工,他們的本事那裡的管事多少都知道一些。
馬上要先去『金家莊園』收權,溫融特地叫杜鵬安排一些得力的助手,跟著一起去鎮場子。
那地方不如他原本想的那麼簡單單純,必要的時候得下點兒狠心才行。
杜鵬就怕他心軟,聽他如此交代怎麼不高興,「他們那兒有些管事手底下黑的很,咱們鎮子裡那些要辭職的人最近可都被他們找藉口狠打了一頓,打得皮開肉綻的,傷得可不輕,就這還要去幹活兒,咱們多帶些人手去不然可能會吃虧。」
豈有此理!溫融一腔憤怒徹底被激起,「把水廠的貨車開上,把有本事的人都給我帶上,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怎麼欺負我們鎮子裡的人的!」
杜鵬風風火火地去調派人手,那些沒有在溫融的工廠做工的各區老大的手下們聽到消息,只覺得多年來因為壓抑幾乎變得冷冰冰的血液都跟著一塊兒重新沸騰灼燒起來,不用多說,他們自覺聚集到一塊兒,要跟著杜鵬一起去。
「小溫老闆真的要替咱們鎮子裡的人出頭?好——!老子免費給小溫老闆當打手,打頭陣!」
「我也去!他奶奶的!要不是我兄弟還被他們扣著什麼狗屁合約走不了,我早就想打進去,弄死一個是一個了!」
這樣的憤怒和委屈被擠壓太久突然被人找到個爆破口給一下點燃炸開的情緒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幽靈窟』出入口聚集了一大群平時溫融想見都見不到的人們。
還看到了幾位今天沒出去賣貨的老大,蹲在地上叼著香菸,臉上醞釀著讓人看一眼就心驚膽寒的『危險』。
這,算是這個被欺負了整整一個世紀的小地方,第一次有多人站起來共同對抗不公平待遇的大事件。
一個值得在日後被單獨記錄下來的,身體與思想上的覺醒與鬥爭。
現在的水廠也有幾輛車了,有一輛還是列維克先生留下來的,其他幾輛是從外面二手進口回來的,平時拉東西搞運輸有自己的車比請外面的車長久折算下來還是要更划算些。
一共開了三輛大貨車,車後箱裡都裝著要跟著一起來的人。溫融坐在最前面那輛車的車頭裡,他身邊左右跟著一定要一起來保護他的白師傅和另外一位笑得一臉天真爛漫的蜘蛛。
蜘蛛是不久前才到的,說是來水廠看著銷售情況,但他一來就自動湊到了溫融的身邊,美其名曰:「我是管理階層,跟著你這個老闆不是應該的嘛。」
溫融也沒當回事兒。列維克先生對水廠的出貨和銷售還是很上心的,他有事離開本地派遣得力助手來坐鎮,也應該。
再說這位蜘蛛,他還記得當初在『警備分局』他與楊哲和梅斯對峙的時候那副拽拽的模樣。
是個好手跟在他身邊他也不吃虧。溫融可是個識時務不逞能的性子,身邊有好用的幫手不用才是傻瓜吧。
車子一路開去『金家莊園』剛到莊園門口就被裡頭的人給攔在了大門口。
杜鵬拿著手裡的『轉讓授權書』與新的『租賃合同』都沒辦法叫對方開門。裡頭傳來了回應聲:「我們莊園不轉讓,有大管事接手了,大管事是我們大老闆認的乾兒子!」
乾兒子也特麼來搶『繼承權』,那這隨隨便便認個富豪當爹是不是就能坐享人家的家產了?
這裡的人還是普遍缺乏法制觀念,真以為天高皇帝遠在這偏遠地方畫個圈躲在裡頭就能在當『土皇帝』了?
蜘蛛嚼著『石頭小餅乾』興致勃勃地看著溫融,想看看他是什麼打算。他其實是被特意安排來保護溫融的。
因為得知溫融又接手了『金家莊園』,凌晨時分蜘蛛還在城主府守夜突然就被一個調令給調了過來。
『金家莊園』和『幽靈窟』里那些一代、二代被抓之事有關,這是他們不久前調查到的一個小線索,還未曾深入調查清楚,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家主人採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