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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繼續保持和外面的交流這種事就避免不了。」摩蒔上前替他把領帶重新系好。這傢伙不太會綁領帶,也不喜歡綁,可摩蒔喜歡看他被自己打扮得帥氣時髦的樣子,因此,每次都是他最後替溫融系好領帶。
「『囚山人』真是一群擅長到處鑽空子,尋釁滋事的傢伙。現在外面至少一半的民眾都討厭『覺醒者』這些新人類就是拜他們這幾年操縱所賜。」溫融揉了下眉心道。
真正開始與那個隱形勢力碰撞鬥爭後,他才意識到,對手有多麼的狡猾和專精。他們從不主動出面現身蹚渾水,慣會在原有的矛盾基礎上製造加深矛盾,又或者乾脆他們自己打造一個矛盾體出來,分散、轉移群眾注意力,讓不管哪方力量最後都陷入到他們的棋局之內。
『極樂』組織就是他們扶持起來的,他們一方面花大錢買通部分『覺醒者』讓他們到處搞破壞,讓人們從一開始憎恨這些壞蛋的行為,到憎恨做出這一行為的『覺醒者』。同時在現實與網域內與『極樂』對抗的那些普通人類的團體中,也有他們操縱活動的影子。
於是在新人類與人類互相看不順眼、彼此仇恨、對戰的大環境下,他們緩慢而有節奏地開始一點點地將自己給悄悄推了出來。四年前,就有一個並不起眼的消息在新舊人類的仇視當中,悄無聲息地出現,這個消息報告的是:科學家在『寧安城』發現了一支迄今為止最古老的單一民族,目前相關學界還在考證這個民族的歷史證據,如果得以證實,現今世界人類大集體中將會多出一個新民族。
這一消息在四年前突然被爆出來的那一刻,摩蒔他們就意識到,『囚山人』要有更進一步的行動了。
自從末日之災過後,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共同的世界村,從那只有就禁止以人種、民族、從前的國家、地域、語言、文化來區分人們。這會兒突然多出一個宣揚最古老、單一民族的群體,這樣的字眼深究之下意味著什麼?當時這條新聞一出來就遭到了網域內部分專家、學者和老百姓們的批評。人們對這個還沒有被定名的『民族』並不在意,就是反對它被定名。原因是大家都是人類,既然現在不以民族劃分群體了,也就沒必要給他們命名。所以,到現在為止,『寧安城』方面依舊沒有把這個所謂單一民族的最終名字給公布出來。可他們從各方面都在試探、蠢蠢欲動,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種完全神隱的布局。
「他們或許已經知道我們知道了他們的存在。」當時溫融就針對『囚山人』敢在太陽底下伸出觸手的這一舉動,做出了判斷。『囚山人』內部有多少精英和優秀力量,哪怕溫融他們再如何地秘密行事,但當他們做出來的一系列侵害到對方實際利益的舉動時,難保不會讓對方聯想到這一點。
幸運的是,『囚山人』還沒有抓住溫融與仇魄他們之間有合作的證據。畢竟這幾年『尼夏城』與『新官邸』之間的關係時好時壞,最壞的時候,差點兒再度斷絕貿易往來,又一次遭到抵制制裁。只是由於雙方現如今經貿合作上的利益越積越多,攤子也越來越大,每當鬧得嚴重時,總會有各方派系從中調停,讓雙方互相妥協。
眼下連普通的民眾都知道『尼夏城』是個刺頭,是第一個敢仗著手頭資源挑釁『聯合議會』的地方行政單位。網域內還有不少論述在傳揚,說是等到『聯合議會』能夠突破『暗光盾』技術那一日,就是『尼夏城』全面遭殃的日子。沒有人會想到雙方內部有人早就達成了某方面合作的協議,『囚山人』同樣也想不到。
『囚山人』想不到摩蒔會與曾經背叛他的三位叛徒聯合,卻依然制定了針對雙方關係的策略,照樣是他們擅長玩的那一套,製造和激化矛盾,讓『尼夏城』與『聯合議會』之間處於不得不做生意,卻又彼此防備、仇視的那種關係。
基於此,網域內挑撥『尼夏』與『聯合議會』之間矛盾的信息也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掀起一片浪花。如今對於『尼夏城』這個地方,民眾們的看法主要分為四類:一,不在意,二,艷羨嚮往,三,極端厭惡反感,四,既羨慕又部分因嫉生恨。這可和當初『尼夏城』才面向世界展露自己時,被大量同情、追捧、嚮往、喜歡的情緒有了很大的不同。
『囚山人』同樣沒辦法拿被罩在『暗光盾』下的『尼夏城』如何?哪怕知道摩蒔可能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也照舊不能做什麼。既然自己不能做什麼,那就讓其他人厭惡、排擠、抵制、痛恨『尼夏城』和那裡的人。
『尼夏城人』從最初因為極弱極貧,被驅趕禁錮、封存了自由這種可憐可悲值得同情的角色,短短五年內就變成了主流論調里□□、邪惡、素質差、沒信仰、沒自由的角色。幾乎天天都有各種組織在『尼夏城』外叫囂讓其打開『暗光盾』,一度還有極端言論要求『聯合政府』用炮火轟開人家大門的。
不知道這背後另又真正的幕後黑手存在的人們,看到的僅僅是對立雙方之間關係的第一層。外面的大部分民眾心中都認為針對『尼夏城』的種種論調是『聯合議會』在背後操控,誰又能知道,兩邊通吃,共贏兩次的另有其人?
然而,不管這些被惡意建立起來的意識形態上的『矛盾』如何激化,也阻擋不了『尼夏城』和那裡的技術的腳步。那地方擁有的技術,能獲利,能發展地方經濟,能讓人們過上更好的日子,能讓自己代表的勢力榨取更多的財富。不管主流論調如何針對『尼夏城』和『尼夏城人』,大家明面上依舊是歡迎它,歡迎它能來他們所在的城市投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