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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叫一聲,抓住自己的手腕,同時變了臉。
其他人被他這突然的一下給嚇住了,怎麼了?怎麼叫了一下?
「毒!有毒!」萊托看著他迅速變黑了的左手掌,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珠子。當下的反應就是自己中了毒。
他的心腹和帶來的姻親們往他身邊靠了靠,意識到是有毒,紛紛把剛剛畢思羅身上冒出來的煙當成了毒氣,又不敢真的靠上前去。
倒是木清樽過去看了眼,「哪裡有毒?」如果有毒瞞不過他。
「他的身體有毒!」萊托指著已經躺在地上的畢思羅喝道,「他,他用自己的身體來算計我!」
木清樽戴上特製的手套檢查了一下老鎮長的身體,「沒有毒,而且,他早就死了,大概在停下來的那一刻就沒了氣息。」
「那這怎麼解釋我的手!」萊托疼得呲了呲牙。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疼痛?比直接砍掉他的手掌都要疼好幾倍,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一點點地撕扯他的肉,鑽透他的骨頭,挑斷他的筋。
「木,你快給我看看!好難受。」萊托這會兒太不舒服了,直接把右手送到木清樽的面前,請他幫忙。
木清樽經過一套檢查之後,眉頭蹙起,表情既驚愕又迷幻,他忍不住看向了地上的老鎮長。
「……你這,不像中毒,倒像是中了惡詛。」
所謂惡詛,是民間對於一些暫時無法用科學和醫學來檢測判斷病原和感染源的病症的一種『非官方』說法。
從末世災難爆發開始就有一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奇怪症狀,通常是病人突然身上某個部位發黑,疼痛,潰爛、發膿最後腐爛……無論是藉助現代醫療還是傳統偏方甚至求神拜佛都沒辦法治療,久而久之,就成了群眾嘴裡的『被惡魔撫摸過』的一種『詛咒』。
萊托一雙碧金色的眼珠子瞪得大如牛鈴,當即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木清樽有點兒同情他:「我用不著欺騙你,早幾十年前這樣的症狀不少的,我們學醫用藥的都知道這個。最近這十幾年稍微好一些,只有偶爾極個別的個案都是發生在比較偏的地方,以前靠近戰場的城市。」
「有什麼辦法可以治?」
「沒有。」木清樽誠實相告:「可以緩解疼痛和化膿腐爛的時間以及程度,緩解不了多久,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做移植手術。你這還好,是發生在手上,有倒霉的人發生在臉上和身上的,那可就沒辦法這麼簡單地做移植。」
「畢思羅!」萊托氣得痒痒,抬起另外一隻左手來,一把兩米金屬大刀在他手下快速成型。他要再殺這傢伙一次。
「你瘋了,他已經死了!」木清樽攔了一下,被萊托的蠻力甩開,大刀對準畢思羅的腦袋正要狠狠地砍下。
摩蒔彈了下手指頭,那金屬大刀在快要碰上畢思羅的身體前『蹡』地一聲段成了三截,掉落在旁邊。
「誰!?」萊托像頭隨時要發瘋的凶獸從地上站起來,手心再度凝結出一把金屬大刀,橫著指向周圍圍觀的人群,「剛剛誰動的手?」
能一下無聲無息地敲斷他的刀,這個人能力不差。他首先懷疑的是仇魄他們,然而就算仇魄他們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來這麼一下,起碼還會掀起一陣氣流風。
溫融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摩蒔,他準備站出去,摩蒔攔住了他,「你帶人給畢思羅收拾一下吧。」
說著,他主動從旁邊的學校大門走了進去。他懷裡還抱著溫家四個小崽兒。溫融帶著五寶緊緊跟在他身邊。
肖大叔他們第一時間跑到溫融身邊,將畢思羅鎮長留給他的東西雙手捧著交給他。
溫融看著那些印章、契約、協議以及鑰匙,雙手恭敬地接了過來。
老鎮長,放心去和您的愛人團聚去吧,我會……好好乾的。也希望您,儘快與卡林相聚,永遠在一起。
「來人!咱們要給老鎮長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喜喪,送他去天上與愛人相逢!」溫融深吸一口氣,笑著和周圍那些盯著他的鎮民們說道。
「哎!」肖大叔第一個答應了。
「來了!」
「我給老鎮長打棺材去!」
「我去準備殮服。」
「我會吹,吹吹打打的……可以不?」
「可以!」溫融向對方頷首,「是喜喪來著,我們老鎮長累了一輩子,一百多歲了,該退休,好好休息了。」
鎮子裡的人馬上行動起來,有人跟著別人去幫忙,有人跟著溫融來給老鎮上收拾遺體。
萊托一行人從摩蒔抱著孩子踏入學校大門開始,視線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不是他!可、可這感覺又那麼的像他?而且,這個人瞧上去怎麼如此眼熟?
「噢,我見過他。」羅素對長得好看的人的記憶是最深刻的,馬上想起了是在哪裡見到過這張臉了,「那次在『止戈城』老普西尼的宴會上……我們見過他的。」
陸續的其他人也想了起來。
他走路的姿態還有他偶爾斜睨人的神情,都和他們記憶里的那位閣下那麼的相像,也正是因為這些相像,當初在那場宴會上他們才會『認錯』。
現在,還是『認錯』了嗎?
此刻,他們眼看著那人帶著一股強烈的『降臨』的氣勢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那種深刻的熟悉感讓他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就是他!一定是他!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