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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從小到大,你祖父為我準備的私人產業,這些軍備章有一些是我的私兵的也有一些是你祖父手中精銳部隊的,都放在我這裡是以為了以防萬一他沒辦法調兵的時候,我能插手。我從出生以來就很普通,他雖然因此而失望卻也還是為我考慮了很多。你出生後他也為你準備了,原本預計等到你十八周歲再正式給你的,到時候加上從我手中繼承的東西,你哪怕沒有多少力量也能活下去。」
萊恩特神色微動容地看著這些,突然覺得拿在手裡沉重的很。他有點兒明白過來他父親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把這些交給他了。
「萊恩特,待會兒我會去見你祖父。你就不用去了,不管怎麼樣,你先離開這裡再說。」
「父親……您是不是?」懷疑了什麼?
萊傑斯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但願是我多心吧。如果是的話,到時候我們倆一起受罰。如果不是……你有多遠跑多遠,在不確定自身安全之前不要回來。」
「父親,我不能這麼做,我和您一起去!」他看向了那盤肉餅,這瞬間一下就明白了那肉餅的用意。
「我父親為我考慮了很多,我自然也要為你考慮更多。我們萊比錫家的男人哪怕沒有那種超自然能力,也不能丟掉男人的血性和尊嚴。你應該明白自己的使命!」萊傑斯不像萊托那樣鋒芒外露,他更內斂沉靜,低調溫和。然而作為從小被精英教育培養起來的少將軍,除了不具備『覺醒力』外,其他各項能力他一點兒也不弱。
人們提起萊比錫家的少將軍往往會以那方面的力量來評價他,很少以平常人的眼光來深入解讀他。
萊傑斯是整個萊比錫家最聰慧的那一個,從小就是如此。
萊恩特用力打了好幾個冷顫,明明是在自己家裡,他卻突然有一種深處絕地險境的感覺。
懷裡揣著父親給他的東西,萊恩特一路不敢回頭。他明知道自己最該做的就是聽從父親的話馬上離開,但是一想到自己走了,他的父親獨自一人面臨未知狀況,他又於心不忍。
或許,一切都是他們想多了呢?
腳步漸漸停了下來,這位年輕人最終捨不得丟下自己的父親轉身往回跑。
萊傑斯此時做好了準備,正打算去試探試探,看看自己是不是猜錯了。聽到腳步聲看到了自己兒子那張稚嫩倉惶的臉,他瞬間垮下了肩膀。
十幾分鐘後,萊傑斯獨自一人捧著個小托盤向著主樓走去,同時,萊恩特則沿著父親書房底下的密道朝前走。
他都不知道自己父親書房底下有條密道連通祖父的書房。他長大之後雖然代替父親做了不少工作,然而真正對家中核心事務的了解還是少之又少。
作為後輩,他的長輩們一直都在為他遮風擋雨。
萊傑斯恭敬地站在書房外,不管裡面如何拒絕見面就是不肯離開。他從來都是一臉溫吞,性子綿軟卻格外有韌勁兒,這個家裡了解他的都明白,如果今天見不到他的父親,他是不會離開。
等待了半小時之後,書房的門終於打開了。
萊傑斯進到裡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金參謀長,對方一雙綻放出精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您又是這麼晚還沒有回家啊?」萊傑斯淡然地笑笑,輕聲問候,「下次見到您家夫人,我又得賠不是了,總是占用您下班的時間。」
金參謀長含蓄地笑了下:「不用理會她,女人就是那樣的。」他的目光往萊傑斯手上掃了一眼:「什麼好吃的?」
「父親喜歡吃鮮肉餅,正好我那邊的廚房今天做了,帶過來給他嘗嘗,好久沒吃了吧。」萊傑斯道。
金參謀長盯著那蓋著銀色罩子的托盤多看了兩眼,讓開了身體。
萊傑斯從容地從他身邊走過,徑直往最裡面走去,穿過兩邊屬於他父親的藏品展示區,他覺得好像有視線在盯著自己,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特別的,遲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他的腳步聲在書房的大理石地板上有節奏地迴響著,一路響了很久。
萊恩特能夠聽到父親的腳步聲,包括剛剛他和金參謀長的講話聲,在密道里都能聽清。這個地方是用特別材料建造的,還放有干擾裝置,只要他不過分緊張泄露情緒,就不會被覺察。
下面還有一座簡陋的休息室,可以想像平常他祖父瞞著所有人在這裡休息時的樣子。
心臟狂亂地跳動,明明只有一分多鐘的時間,萊恩特卻有一種煎熬難耐的感覺。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他屏住呼吸,壓住自己瘋狂舞動的心口。
萊傑斯此刻站到了自己父親的面前,笑著看向他:「父親,剛剛聽說萊恩特又來煩您了,我已經教訓過他了,那小子最近太任性,我看需要把他送去軍隊裡再好好地訓一段時間才行。」
萊托原本背對著他的身體轉了過來,微微歪了下脖子,笑容可掬:「不是去年才送去訓過?少年人到了叛逆的時候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就知道您心疼他。」萊傑斯就像平常那樣說說笑笑,這也是他在大將軍面前獨有的面子。他自然地走向辦公桌旁,將手上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本來是想和您一起用晚飯的,不過看您一直很忙沒敢來打擾。這是我讓他們做的肉餅,您也好久沒吃過了吧。」萊傑斯說著,親自打開那銀色罩子,把他的心意給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