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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處地方加起來也有幾千兩銀子了, 被存放在那個書房好多年, 容虞現在把這些偷出來, 一時半會還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書信是容長兼和前鹽運使的,本來是該銷毀的東西,但是很久以前就被她偷過來了。
上面並沒有很直接的涉及到一些不可見人的金錢買賣, 但字裡行間卻透露著幾分那種意味, 若是結合時間查一查,恐怕會有不少收穫。
當然,最致命的, 並不是書信的內容,而是同容長兼通信的這個對象。
前鹽運使,去年冬天的時候,在長秀街街頭被斬首示眾, 他在職時泌州一代的鹽價比之其他地方要高出四倍有餘,但上交國庫的,僅有總收入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去哪了簡直顯而易見。
這事是大理寺親自審的,原本是誅九族的罪,但念在他祖上有功,只抄了他的家,斬了他一個人。
那段時間和這位鹽運使沾上關係的官員簡直日日提心弔膽,生怕和自己扯上關係。
那時候李天縱去找沈映便是和這個事有關,起因就是李天縱說容長兼和那位鹽運有來往然後遭到了容圍的報復,所以才去找沈映尋求庇護。
燈火葳蕤下,忽然有人從外面敲了敲門,打破了寂靜。
外面傳來琉夏特地收了聲的聲音:「姑娘,姑娘?您睡了嗎?奴婢過來給您帶了點東西。」
容虞把桌上的東西收起來,用一把團扇蓋住,然後起身去開了門。
琉夏手裡提了個食盒,看見容虞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然後提著東西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道:「……姑娘,奴婢給您帶了點東西,您快看看。」
琉夏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後打開。
裡面放的除了幾盤點心外還有一些用的東西,琉夏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然後又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個青綠色的小錦囊,她打開,裡面是一些碎銀子。
琉夏把錦囊放在容虞手上,道:「姑娘,這些您快收下吧,您出去他們也沒給你銀兩,奴婢這些錢雖然不多,但是也夠吃飯了。」
「沒事的姑娘,您要是還有什麼缺的都告訴奴婢。」
容虞沒有把手收回去,只低頭看著,然後道:「把錢收回去,我不需要。」
琉夏搖了搖頭,然後抬頭看了看這個狹窄的小屋:「姑娘你不要這樣說,我早就聽六姑娘說過了,您住的地方……」
琉夏看著看著聲音就弱了下來,不是因為她發現容虞的生活環境有多奢華,而是這裡確實比她想像的要好一些。
雖說地方不大,但收拾的整整齊齊,還擺放了許多其他她沒見過的小玩意,諸如木雕之類的東西,東西看起來都不貴重,但是這樣擺在一起卻出奇的和諧,和諧之中甚至還透著些許的溫馨。
生活氣息甚至比姑娘住了六七年的郡王府那個小院子還重。
根本就不太像是姑娘住過的地方。
「……姑娘,這是您自己收拾的嗎?」
容虞跟著琉夏的目光看了看屋子,她自然無法像琉夏一樣發現那種溫馨,只覺得又想起了沈映。
「是。」
琉夏眼睛更紅了。
其實這次郡王府把容虞趕出去,對容虞本身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郡王府的那個小院子平常都是琉夏打掃,容虞住的地方沒有一點生活氣息,那裡面除了日常必須要用的地方,基本上沒有絲毫其他的東西。
這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根本就不正常,就連琉夏住的偏房,裡面除了日常必須要用的東西還有一些體現她偏好的東西。
畢竟住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只留下簡單的桌椅板凳呢?
但在郡王府那個地方,或許容虞不對它產生歸屬感也是有道理的,那根本不能算一個可以稱呼為「家」的地方。
所以對於這個才住了還沒有半個月的小房子,姑娘都比在郡王府要放鬆。
她回過神來,又把銀兩往容虞那邊推了推,沒有要收回的意思:「姑娘,奴婢的東西就是您的東西,您不必為奴婢想,奴婢最起碼不愁吃穿……」
「我也不愁吃不愁穿。」
「我自己帶了錢。」
「姑娘……」
「說了不用,不要讓我再重複。」
琉夏再喜歡容虞,這會還是對她的害怕占了上風,她一直都不敢違背容虞什麼,縱然就算違背了好像也不會有多大的後果。
琉夏收回了錢袋,然後把食盒裡的東西都拿出來,說:「那姑娘這些你一定要留下。」
容虞坐在桌邊,捏起一塊綠豆糕,問:「府里現在怎麼樣了?」
琉夏道:「明天就是大姑娘的出嫁之日了,這幾天府里很熱鬧,來來往往的有好多人呢,老爺少爺也都在府里,前幾天大夫人還在大姑娘的房裡待了一夜呢,哦對了……」
她露出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道:「我聽說那個…大夫人的表弟死了,好像是因為仇殺。」
容虞問:「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好像沒有,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聽別人說話的時候聽到的,不過奴婢還聽說這個案子是…沈世子接手的。」
容虞的反應並不意外,好像提前就知道了一樣,琉夏也不覺得奇怪,反正她很少會見到容虞露出什麼其他的表情。
「姑娘,您有髒衣服嗎,奴婢來幫您洗洗,奴婢方才過來的時候,瞧見水井有些遠,奴婢力氣大,奴婢去幫您提些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