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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為她擦拭的動作一頓,語調低啞,透著徹骨的冷意:「你中的是爛蝶香,並非無法醫治。」
「你也不必再說了,我不會把你送到別人床上,你若是真難以忍受,我會幫你。」
容虞搖了搖頭,費力的將沈映的手帶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低頭輕輕的吻了上去。
那雙手修長又精緻,白皙的皮膚下隱隱可見青色的血管,指尖泛著冷意。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沈映靜靜的睨視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她很美但是也很狼狽,身上都是血跡,連臉上也有,髮絲沾在了一起,凌亂不堪,臉色通紅,衣裳全都濕了貼在身上,領口被扯開露出裡面白皙的肌膚。
他平生最不喜庸俗,也最不喜髒污,可是她總能在他這裡破例。
她從不允許他參與她的事情,甚至吝嗇於給他一個認真而專注的目光,她分明一直口口聲聲的說喜歡,可喜歡在她這裡又恰恰是最一文不值的東西。
而他沈映的愛,多少人求而不得,他珍而重之的送給她,她卻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容虞的動作虔誠而鄭重,卻絲毫不含情意。
片刻後,她移開唇,仰頭看著沈映。
他的臉龐如刀削般凌厲,薄唇,瞳孔顏色淺淡,不笑的時候顯得尤為薄情。
他忽然攬住了容虞的腰,親吻上了她那雙被她自己咬出血跡的紅唇。
他的力道很大,這個吻沒有絲毫纏綿可言,甚至帶著壓抑的怒火,大手扣在她的腰上,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可容虞卻在這場並不溫柔的親吻里得到了撫慰。
後來沈映還是鬆開了她,然後沉默的幫她換了衣裳,把她放到了床上。
大夫沒過多久就過來了,是個白鬍子的老頭,以前是宮裡的御醫,後來從太醫院退了下來,偶爾會替高門大戶老爺夫人們看一看病,醫術十分精湛,平常人也難以請的動他。
他給容虞把了脈之後又施了針,盡力封閉容虞的痛感,又給她吃了一顆碧綠色的藥丸,然後告訴沈映,此藥痛覺可以壓制,慾念卻必須要自己抗過去,等到藥效過去,就自然會好受些。
夜裡須得不停保持身體的溫度不能過高,否則反倒會適得其反。
這一夜過的兵荒馬亂,容虞一直在煎熬,沈映也沒見得多好過,天色蒙蒙亮時,容虞昏睡了過去,是沈映每隔一刻鐘就用涼水擦拭一遍她的身體。
輕輕的關上門,沈映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有兩人正在那候著,看見沈映過來立馬行了個禮。
沈映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疲憊:「說吧。」
「啟稟殿下,意圖對九姑娘不軌的人名叫劉鼎,是祿郡王妃的弟弟,他這次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屬下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屍體處理好了嗎?」
「已經處理好了。」
「去安排一下,偽造成仇殺,明天晚上帶人去「現場」,把案子接過來。」
「是。」
兩人方才離開,沈映從房間裡走出來,謹歡上前道:「殿下,您一宿沒睡,九姑娘還未曾醒過來,您要不先睡一會,奴才在這替您看著。」
沈映搖了搖頭,道:「不必,你先下去吧。」
謹歡默了下,然後弓下了腰:「是。」
沈映打開門,重新回到了容虞睡得那間房裡,床上的女人很安靜,和她平常一樣,總是安安靜靜的,唇色蒼白,縱然已經虛弱成這樣了,卻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她。
他第一次同容虞說喜歡她時,好像是在三年前了。
那天他恰巧撞見一群所謂的名門貴女們聚在一起,她們那時正有聲有色的談論著那些莫須有的,他和這個女人或是那個女人的往來韻事,說他幾天前多看了誰一眼,又向誰表露了愛意,他一直不納妾不用通房是因為一直在等著誰誰誰。
他原本並不關注也並不在意那些,可是他發現那天容虞也在那,她站在角落裡,看起來很低落。
他知道容虞喜歡他。
而他對容虞卻始終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思,所以即便容虞說喜歡他,他也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從小到大同他說喜歡的女子簡直不計其數,容虞除了相貌還有同他年少時的那點情意,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所以面對這份喜歡,他一直都是沉默的。
可是那天角落裡的容虞卻讓他罕見的皺了皺眉,一股前所未有的,奇怪的心緒涌了上來。
他向來對自己了解的透徹,也並非是多麼優柔寡斷的人,接受自己喜歡容虞這件事並不難。
他當天就去找了容虞。
去跟她說他也喜歡她,會去跟父母商議,娶她為妃。
甚至跟她明確的表明自己將來不會納妾也不會愛上別人,即便他的父母不同意,她也不必擔心,因為將來他的世子妃必然是她。
他還說倘若她願意,他會為她的母親報仇,如果她願意等,他會盡能所能的讓曾經所有欺辱過她的人跪下來給她道歉。
但容虞拒絕了他。
「為什麼要喜歡我,我不需要。」
「如果你繼續這樣,我會很厭惡你。」
「別管我的事。」
當時她就是這樣說的。
但當天下午,在一場盛大的宴會之上,容虞當眾端了杯酒遞到了他的面前,眼裡滿是迷戀,在他接過酒杯時,她就那樣堂而皇之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