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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姑娘以您的姿容境地根本不至此啊,現在回頭也來得及啊。」
容虞道:「……我知道,事已至此我怎能不明白呢。」
「那帕子……」
容虞嘆了口氣,道:「我本意是想要留個念想,只是如今想來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她抬起頭來,認真道:「六姐姐待我那樣好,我總得回報一二才是。」
簾青心裡一喜,道:「那姑娘……拿出來交給奴婢吧。
容虞道:「……現在恐怕還不行,那帕子連同我這些年收集的其他殿下的東西一起放在一個小木匣子裡,那木匣子我並不放在王府這,待到我下午去取回來再給六姐姐,你看怎麼樣?」
簾青聽著一陣惡寒,居然私下裡還偷偷收集沈世子用過的東西,想想就渾身難受,但心裡那麼想,她嘴上卻說:「那也可以,等晚上我過來拿。」
容虞道:「……可那畢竟是我收集了好久的,我想親自送過去。」
簾青只覺得這就姑娘真實又麻煩又矯情,但又怕她把六姑娘的事往外到處說,只得應了下來。
誰知容虞又道:「我無故帶個木匣去找六姐姐容易惹人懷疑,不如就把時間定在亥時三刻,地點就在後院的青橋上吧,我想親自把東西交到六姐姐手裡,還勞煩告訴六姐姐,不要帶其他人,要親自過來。」
簾青皺了皺眉,覺得太過麻煩了。
容虞也不慌,慢悠悠的繼續道:只:「說起來我都不明白六姐姐她為何要殿下的帕子,她又不喜歡殿下,她喜歡的,難道不是陸表哥嗎?」
這話一出,簾青臉色驟變,她蹭的一下站起身:「你胡說什麼,你這是聽誰說的?!」
容虞抬頭看她,不言語。
簾青也意識到自己失了態,反應過來後收斂了些臉上驚慌的神色,四處掃了眼發現門窗都關緊了才重新坐下來,道:
「我家姑娘同陸少爺就是表哥表妹的關係,以後這種話姑娘還是不要再說了!」
容虞:「可是我前幾天在後花園的柴房邊上,還看見陸表哥把她摟在懷裡親。」
簾青也是從小就在這深宅大院裡為奴的,自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反應過來後道:
「九姑娘,奴婢勸您還是不要多嘴的好,別說六姑娘沒做這事,就是做了,到時候鬧起來,是相信您還是相信我家姑娘,大家自有論斷。」
容虞也不慌,道:「說起來那天陸表哥也太不小心了,六妹妹親手給他繡的香囊都能落下,多虧我撿到了,不然多可惜啊。」
簾青萬沒想到她家姑娘居然留下那樣關鍵的證據,長舒了口氣,她問:「你想要什麼?」
容虞忽然笑了起來,道:「想什麼呢?我若是想要威脅六姐姐,早就說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香囊我會還給六姐姐的,只不過那些東西都不在這,晚上我會帶著香囊一起去找六姐姐的。」
「否則我怎麼會約那樣的時間地點呢,還是為了六姐姐著想,以防萬一罷了。」
容虞看著將信將疑的簾青,繼續道:「說了這麼多,主要還是希望六姐姐往後可以對我照拂一二,畢竟我在這府里的狀況……」
簾青心下瞭然,她就知道容虞不會那樣輕易地把東西交出來。
只是這個法子也過於蠢笨了些,就算她家現在姑娘答應了,到時候東西拿到手,容虞手裡沒了把柄,到時候如何還不是姑娘說的算?
「…那我回去請示下姑娘。」
容虞:「勞煩。」
…………
簾青走了之後,琉夏這才推門走了進來,方才她在屋外等了半天,一直在擔心簾青是不是過來為難姑娘的。
「姑娘,六姑娘派人過來找您是有什麼事嗎?」
容虞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琉夏習慣了容虞遇見什麼事都不會和自己說,也不再多問,只道:「姑娘,六姑娘送過來的東西奴婢放在東屋了,需要奴婢拿過來給您看看嗎?」
「不必,就放那吧,找機會出去換掉銀錢。」
「是。」
未時還未過半,容畫便托人送來了消息,說是答應了容虞的請求。
半下午的時候,容虞似乎聽見外面有隱約的喧鬧聲,聽這聲音並不是在府內的,而是在府外。
容虞住的這處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靠近大街,同其他地方比顯得很喧鬧,一般府外有比較大的什麼動靜她這都能隱約聽到。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得出來情緒很激動,正在大聲咒罵著什麼,容虞正想讓琉夏去看看怎麼了,那聲音便忽然又消失了。
便也只得作罷,或許又是什麼鬧事的人吧。
太陽垂下西山,落日的餘暉灑滿了郡王府,沒過多久,夜色便逐漸攀升,在一陣一陣的蟲鳴中,燈火逐一的的熄滅,熱鬧的郡王府隨著深夜的來臨而逐漸寂靜下來。
半圓的月亮高高的掛在枝頭,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提供了些許的光亮。
容虞手裡捧了個木匣子,吱呀一聲推開了木門,從院子裡走了出去。
前幾天一連下了好幾日的大雨,小路還有些泥濘,容虞沒有提燈,就著朦朦朧朧的月色朝青橋走了過去。
路上沒碰見一個人,四周都靜謐非常,黑暗如同深淵一般,籠罩著每一棵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