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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圍在走的時候,還給劉孜送了銀兩,容虞不知道數額,但想著也不會太低。
劉孜年紀大了,本來就快要退下來了,本就不太可能插手容長兼這次的事然後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引,所以他也許根本就沒有去看容長兼,他審案的時候壓下這事不難,可這案子真的就一定是他審嗎?
容虞心裡有了猜測,在容圍他們出去之後才慢悠悠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在打開房門時,容虞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
容圍走了,她也聽到了她想要聽到的消息,她其實也是想要去找沈映的。
可是她又不想在沈映隨同的人面前表現出對沈映的親昵,也不想要沈映因為她而耽誤自己的事情。
還是不去找他了。
她用面紗圍住了自己的口鼻,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她在雲徊樓的第三層,這裡的高雅與否同樓層有很大關係,第三層同普通的青樓也沒什麼太大區別,達官顯貴常在這裡設局,旁邊也有佳人作陪,碰到喜歡的在隔壁找個房間也是常有的事。
沈映同那些人應當在四樓,那裡才是一個純粹的文人墨客相聚的地方,容虞並不打算上去找他。
她快步走過長廊,低著頭,不想在這些地方過多逗留。
轉過一個轉角,容虞從三樓下到二樓,她腳步飛快,沒有留意周邊,來雲徊樓的多是達官顯貴,二樓是什麼地方她也清楚,雖說在雲徊樓不太可能出現逼良為娼這種情況,但是容虞不太想引人注意。
可她步伐再快,還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一雙金線靴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容虞腳步頓住,抬眼看了過去。
是一個身形身形搖晃的年輕男人,臉色通紅,手裡還拿著一個小酒壺,衣衫有些凌亂,他身後的那扇門在打開著,從外面可以窺見裡面的幾分旖旎。
容虞雖然用面紗遮住了臉,但她的身段在這裡依舊是引人注目的存在,長發烏黑,身量修長,纖細卻又有韻味,膚色白皙,又有一種特有的,難以掩蓋的冷淡氣質。
這樣的她到哪都是招人的。
「上哪去啊姑娘,你今晚和裡面那個一起陪我,我滿意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容虞移開目光,退後了一步,低下頭道:「我只是過來找人,公子換別人吧。」
那男人喝的醉醺醺的,尋常情況下肯定就不在糾纏了,但現在他被美色沖昏了頭,借著酒勁竟然伸出手要去拉容虞:
「說什麼呢,你說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容虞躲開,微微皺了皺眉,這裡人多,她做不了什麼,只能同這醉鬼道:「找別人吧,讓開。」
那醉鬼像聽不見一般,打了個嗝道:「你居然不願意?那你把面紗摘下來,摘下來讓我看一眼……」
「我給你十兩…哦不,五十兩我……」
醉鬼話還沒說完,後面的聲音就漸漸的弱了下去。
他睜大眼睛看著出現在容虞身後的那個身材頎長,清雋冷淡的男人,沒說完的話一下子被憋了回去。
「……殿…殿下?」
男人一見到沈映酒酒醒了大半,沈映這個人實在太有辨識度了,幾乎可以稱的上一見難忘,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奉承巴結的對象,在人人艷羨的同時,也讓人畏懼。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沈映啊,但好在聽說這位世子很好說話,這會碰到了正好可以套個近乎,他腦子裡組織了一番說辭……
沈映開口:「滾。」
「……」
男人好不容易清醒一點的腦子憋了大半天的話還沒說出來,被一下攪散,手裡的酒瓶差點沒拿穩,聞言臉色更紅了,磕磕巴巴道:
「誒…好的,我,我這就滾。」
男人走了以後,容虞把自己的胳膊從沈映的手裡抽出來,然後將自己臉上的面紗往上稍微提了提,她抬頭看了一眼,正好見一群衣著不凡的年輕公子正在四樓的長廊上看著她和沈映,她一抬頭,正好撞見了他們驚奇又探究的目光。
沈映低聲道:「他們不知道你是誰。」
容虞沒有回答他,當即拉著沈映就快步走進了離他們倆最近的一間房間,然後直接關上了門。
門被關上之後,容虞才皺眉看向沈映,問:「你怎麼下來了?」
沈映道:「只是碰巧下來。」
容虞才不信沈映的這套說辭,雖然沈映在這幫公子哥當中的地位很高,但他絕不是那種會友時會隨意先走的人。
所以極有可能是在長廊上看到了她然後才自己一個人下來的。
但容虞並不拆穿他,只道:「下次不要這樣了。」
沈映臉色不太好,道:「不要哪樣?我不過來,你怎麼應付那個男人?」
容虞道:「我自己有辦法。」
容虞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辦法,她不想引人注意就意味著她不能向別人求助,那男人分明是借著酒勁故意如此的,大庭廣眾的,容虞只是一個嬌弱的女人,她能做什麼?
沈映抿了抿唇,斥責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他還沒有說出來,只是道:「別說這些,保護你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容虞下意識想要反駁他,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也厭惡別人一直保護她,也是她知道如果她這樣說了沈映一定會不開心。
容虞不想同沈映在這樣的事情有這種不必要的矛盾,便換了個話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