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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身材瘦弱,小孩拼命苦惱起來竟還鉗制不住他。
容長兼被吵鬧聲擾的頭疼,掀開帘子催了幾遍,到那車夫是個木頭性子,竟然也不知道動手給小孩抱走,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小孩的哭鬧聲一聲接著一聲。
劉則就恰巧碰到了這一幕。
他當即就鬆開了自己手裡的菜,飛奔著直接踹了小孩一腳,小孩被踹的飛了出去,發出砰的一聲。
劉則是個身長八尺的成年人,他這飛奔起來使了全力的一腳別說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就是個大人也受不了。
所以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那小孩不死也必定半殘。
他拖著小孩去了路邊,又警告了那位崩潰的母親,然後走到馬車邊,弓著腰道:
「奴才正巧路過,這賤民也太不識規矩,奴才已經處理好了,少爺且放心吧。」
容長兼掃他一眼,隨意的問了句:「府里的人?」
劉則把握機會:「奴才是後廚的劉則,今日出來採購些東西。」
容長兼點了點頭,對著前面的車夫道:「走吧。」
那事一過,他算是在大少爺面前混了個眼熟,這幾日他又表現的不錯,看大少爺的意思,已經有收他為仆的意思了。
汗臭味縈繞在鼻間,劉則被尿憋醒,一腳把旁邊腿搭在他腿上的胖子踢了過去,罵道:「他娘的跟個死豬樣,死了算了!」
他撓了撓頭髮坐起身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晃晃蕩盪的朝茅房走過去。夏天飛蟲多,不知道誰睡覺沒關門,房裡進了許多小癩蛤.蟆,他下床一走動,就驚起了一片往四周跳去。
外面月色很好,皎潔的圓月照亮了大地,地面像鋪了一層銀霜。
他看著這大的像盤子一樣的月亮,恍惚的想,過不了多久就要發達了,到時候多取個幾個媳婦帶回鄉下給那群曾經看不起他的癟犢子們看看。
但剛走到茅房門口,後腦勺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感到有什麼東西正緩緩的流了下來,想回頭看看但眼前一黑,直直的就像前栽去。
身形一倒,便露出了那個站在他身後的女人。
女人手裡是一根沾血的木棍,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
第十章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郡王府內一派平靜。
容虞第二天清晨才從外面回來。
她的身材高挑卻纖細,這樣一個美艷又柔弱的女子任誰也想不到她會憑一己之力在深夜把一個八尺男兒從府里拖到府外,還沒有驚動別人。
或者這樣一個令人驚艷的女子合該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她與殺戮是兩個全然相悖的詞。
蒼白的月光下,黑髮紅唇的少女鎮定的切割著男人的身體,細緻的整理著草叢上的血跡,然後不動聲色的把昏迷著的男人運出府外又自己回來。
在經過後花園時,白皙細嫩的手指折下了那朵沾著晨露的月季。
那些難以想像的事她不僅都做到了,而且做的天衣無縫。
清晨,天還蒙蒙亮,容虞走回她自己的小院子。
琉夏還沒有起床,她甚至不知道容虞昨天晚上出去了。
容虞自己去舀了些水在木盆里,然後把手浸了進去,指尖上沾了些泥土,容虞仔細的搓洗了半天,然後又重新換了一盆水,把手浸了進去。
手腕纖細,皮膚如羊脂玉一般,指節分明,修長又賞心悅目,若非是指尖上那層薄繭,這將是一雙極完美的手。
劉則失蹤了。
但是他的東西還在房間裡,他甚至連外衫都沒穿,就這樣失蹤了。
然而他失蹤這件事沒有在郡王府引起絲毫的轟動,一個下人罷了。而且還只是一個粗使奴才,根本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就算是有預謀的離開郡王府,那麼也不該什麼都不帶才對,這事有諸多疑點,但是那又能如何呢?根本不值得大動干戈,也許會派兩個人找找,找不到的話也就不了了之了,到時候只要管家輕飄飄的在那記名冊上把劉則這個名字劃掉,那郡王府便沒有這個人。
他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除了容虞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除了那些即將被扔掉的衣物,他也沒留下一絲痕跡,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但這樣說好像也不對。
諾大的郡王府,人來人往的後花園,倘若有人願意好好搜一搜,是可以發現他的痕跡的。
黑暗無比的地下,一隻胳膊被整整齊齊的齊根割下,一方繡著白鶴的帕子裡包著一塊碎掉的玉佩,它們一同被深埋在無人問津的花草根木下,上面泥土平整,不似被翻開過的樣子。
沾染著濕氣的泥土上面,安靜的躺著一隻被折下的月季,它被鄭重的放在泥土上,上面帶著晨露,嬌艷至極。
……
七月已經將近末尾,暑氣又重了些,天氣炎熱的總讓人身上汗淋淋的,算算日子,離容環的婚期又近了些。
容虞日日待在府里,好像很忙,但又好像無所事事。
今日是大夫人劉氏的四十歲生辰,有丫鬟傳話過來說,要讓容虞在生辰宴上以琵琶奏一曲《枝頭鵲》。郡王府其他的幾個姑娘也各有表演,從繪畫到寫字都有,唯有容虞是彈曲子。
《枝頭鵲》是一首節奏很是歡快的歌,十分適合在這種喜慶一些的場合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