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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沒有回話,沉默的抱住了她。
這場情事似乎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沈映還是察覺到有哪裡不太一樣。
她並不想要,所有的都只是在配合他而已。
事畢,沈映給她清洗了下, 然後把她抱到了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他全程都在沉默著,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變的有些壓抑。
容虞背對著沈映,睜開眼睛。
今天晚上的沈映的動作並不溫柔,她有些疼,但後來沈映給她上了藥,現在雖然還是有些不適感,但是相對來說已經好多了。
往常她是不會背對沈映睡覺的,但是現在她不想再動彈了。
她睜著眼睛,目光沒有聚焦的看著床鋪裡面。
以往她和沈映做完這些的時候,縱然她那一天過的再不順心,這時候也會因為得到了沈映而覺得心情有些許的好轉,但是今天她竟然沒有覺得開心。
她躺在那,心緒沒有絲毫的起伏,和往常一樣。
沈映吹熄了蠟燭,然後攬過了她的腰,把她翻了一個身讓她面對著她,容虞任他動作。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容虞也不知道現在是幾時幾分,她試圖去想沈映今天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之後又做了什麼,可她發現她竟然什麼都沒能想起來。
沈映語調有些低啞:「不要背對著我。」
容虞聲音悶悶的,答應他:「好。」
沈映拍了拍她的背,溫聲道:「睡吧。」
容虞又道:「好。」
她跟沈映一起閉上眼睛,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意識仍舊是清醒的。
這種現象在這段時間嚴重了不少,以往她雖然難以入睡,但也沒有像這幾天一樣徹夜不眠,她明明很累很疲憊,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睜開眼睛看了一會沈映,這樣睜著睜著,淚水又莫名其妙的涌了出來,視線模糊了一片,讓她看不清楚沈映了。
容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一片濕潤才忽然意識到——
她又哭了。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哭出來了。
容虞動了動自己的身體,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直衝胸腔,她呼吸加重了些,拳頭握的很緊,指甲甚至把掌心掐破了皮,但那股絕望般的煩悶感卻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
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牆壁,覺得如果她可以一頭撞上去的話該有多好,鮮血會濺一床,然後只消一會她就會永遠消失,此後她再也不用受這樣的痛苦了,可是片刻後,她動了動想要坐起來的時候,卻倏然感受到了沈映攬著她腰的手。
她側頭看了看沈映。
看他溫和俊美的側臉,她最終還是沒有動作,乖順的躺在沈映旁邊,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後睜著眼睛看著窗戶,就那樣看了一夜。
清晨,容虞聽到沈映的動作,她知道沈映起來,但她閉著眼睛沒有睜開。
她聽見他起床,穿衣,知道她睡眠不好所以去書房洗漱,等到房裡安靜下來容虞才睜開眼睛。
房間裡空蕩蕩的。
她自己一個人坐起身來,然後就坐在那什麼也不干,她覺得自己坐了好久。
後來,沈映走進來了,她看向他,道:「你回來了。」
沈映的手裡拿了個白瓷花瓶,他把花瓶放到桌上,道:「上次的花瓶碎了,我又拿了一個過來,一會我們一起再去摘些梅花吧。」
容虞點頭,又問:「為什麼上次的花瓶碎了?」
沈映動作頓了下,看向容虞,道:「是你說你不小心碰碎了的,不記得了嗎?」
她說過嗎?
容虞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有點想不起來了,但是沈映這麼說就一定是這樣,她點頭說:「嗯,我說過,我想起來了。」
沈映走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一片冰涼,像是被凍了很久,一點也不像是剛剛坐起來的樣子。
他皺著眉問:「你什麼時候坐起來的?」
容虞如實道:「早上你走的時候。」
沈映攤開她的手掌,忽然看見了昨天晚上她自己用指甲弄傷的掌心,神色驟然間沉了下來,他問容虞:「這是怎麼弄的?」
容虞道:「一不小心劃開了。」
她這樣說著,傷口卻一點也不像是不小心劃開的樣子。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
沈映今天一天都沒有出去。
吃過晚飯,他和容虞一起去再次摘了後花園的臘梅,然後插在那個白玉花瓶里。
天色又暗了下來,沒過一會,又要到夜晚了。
容虞站在門邊,仰頭看著天空想,一天又要過去了,
沈映從房裡拿了個斗篷披在容虞的身上,問:「在想什麼?」
容虞說:「在想一天一天的過的好慢。」
沈映對上她的目光,忽然問:「那你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嗎?」
容虞沉默了半天,然後搖了搖頭,說:「沒有。」
她嘆了一口氣,然後靠在了沈映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腰,臉頰蹭著他的衣領,嗅著他身上那股令她熟悉的冷香,沈映垂眸能看見她瑩白的側臉,溫柔又恬靜。
她的臉沈映看了好多年,每一回看都覺得美的驚心動魄,不管是怎樣狼狽的她,都令沈映覺得無比心動,他每一次看見她都是如此,這麼些年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