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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身材修長,穿一身深藍色的衣裳,隨便一個飾物好像都絕非凡物,身上有股說不出氣質來。
容虞停下了腳步。
男人一抬頭,見到了站在門邊的容虞,他當即就愣在了那,目光一直放在容虞的臉上,手掌鬆了又握,握了又松,細細看過去,竟能從男人這雙好看的鳳眼裡看到晶亮來。
他就這樣看著容虞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恰逢這時,謹歡從書房裡出來。
他站在書房門口,遠遠的喚了聲:「張大人。」
這個張大人一聽見謹歡的聲音就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神色有些複雜,收回了看向容虞的目光,轉身對謹歡道:「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謹歡彎了彎唇,道:「殿下讓奴才轉告張大人,日後可不要再准許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罔顧王法的事來了。」
提起這個,這個張大人神色便變的有些冷歷,他應了一聲,然後回過頭來又看了眼容虞,便低頭從容虞身邊走了過去。
張大人一走,謹歡便道:「夫人,您是來找殿下的吧,快些進來吧。」
容虞走近書房裡,看到沈映正站在窗前聽見她的聲音便轉身朝她走了過來。
容虞問:「方才那個人是誰?」
沈映答:「是上回那個據說富可敵國的張大人,我查了一下他,早些年在江南沿海那邊同大秦做生意,錢財還算乾淨。」
容虞哦了一聲,看到沈映沈映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盤小點心,是紅豆糕。
沈映注意到容虞的目光,端起了那盤糕點,道:「你想吃嗎?」
他拿了一塊遞給容虞,容虞咬了一口,其實她嘗不出什麼味道來,但沈映道:「這糕點做的還可以,不干不膩,你喜歡嗎?」
容虞咬了一口就不再吃了,她搖頭,說:「不喜歡。」
沈映把手裡的盤子放下,道:「怎麼過來了?早上的藥喝了嗎?」
「喝了。」
說完,容虞沒接著說她是看到一個丫鬟過來所以跟著過來的,她反倒問沈映:「那個張大人,他的全名叫什麼?」
沈映沉默了下,最終還是如實告訴容虞:「叫張岑斐。」
容虞哦了一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她的神色一如往常,連沈映也一時拿不準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了。
「他很有錢嗎?」
沈映嗯了一聲,道:「算是吧,原本是江南的富商,是近些日子才到上京城來的。」
容虞又哦了一聲,便道:「那你忙吧,我出去了。」
第八十一章 沈映叫住了她。
……
沈映叫住了她。
容虞轉身, 問:「怎麼了?」
沈映抿了抿唇,朝容虞走了過去,他低下頭, 垃起了容虞的手, 猶豫著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容虞一直很聰明,她看起來毫無異常, 但她確是是個即便知道了什麼也不會說出來的人,況且她現在狀態不好,沈映摸不准她是怎麼想的,但又怕她自己一個人想岔,故而沉思片刻還是道:
「方才那個人,他可能是你……」
容虞打斷, 道:「我知道。」
沈映道:「他並不知你是他的女兒, 只以為你是白夫人和容圍的孩子, 所以才沒有同你相認。」
容虞點了點頭, 道:「嗯, 都一樣。」
沈映問:「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有什麼想法,容虞其實沒什麼想法,這個人出現與否對她的影響其實並不大, 她也不怨他, 畢竟能讓她怨的人,現在都死了。
但也並非是毫無感覺,因為她還是想知道, 那樣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的母親去堅持。
可容虞不想去問為什麼他之前沒有來京城找過她的母親,也不問為什麼分明是海誓山盟的兩個人他卻在她的母親離開之後那麼快就生了孩子。
這世上真正想知道這些答案的人,已經死了。
她已經很久沒想起母親還在時的事了,自從她病情加重以來, 圍繞在她身邊的一直都是那些不堪直視的事,方才她看著那個男人,藏在意識某處的記憶又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個靜謐的午後,她躺在院子裡那棵大梧桐樹的躺椅上,小黑貓安逸的在她懷裡躺著。
白傾端了一份桂花糕過來,放在她旁邊的石桌上,道:「娘親自己去膳房做的,你快嘗嘗。」
那時候她八歲,年齡還很小。
白傾很少自己做東西,因為容圍對她的寵愛,所以容虞一直覺得自己的母親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和別的世家出來的小姐沒什麼區別。
她捏起一塊放到嘴裡,她記得如果單論味道其實並沒有郡王府老師傅做的好吃,但是卻有一股特殊的,難以形容令人安心的感覺,後來她吃過許多種桂花糕,卻再也沒有吃出這種味道了。
她問:「娘,為什麼你會做桂花糕啊,隔壁房的二姨娘還有大夫人她們好像都不會。」
白傾道:「會做桂花糕的很多啊,很簡單的,也許她們會,但是沒有看到呢。」
「但是娘你還會做胭脂,大夫人肯定不會。」
她只是隨口一說,白傾的神色卻變了變神色,她自顧捏起一塊糕點,沒有吃只輕輕的拿在手裡:
「……沒來這裡之前我在街邊支了個胭脂鋪子,定然是會做的。」
在那之前,容虞從未聽白傾提起過她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