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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聲音給人分外可靠的感覺。
「拿了幾個?」
他看了眼已經空了的攤位,開口問謝孤懸。
突然被問到這個,謝孤懸立刻抬頭,看著空蕩蕩的攤位,他立刻就苦了臉,委委屈屈地攤開手,露出手心裡攥著的一塊細碎紅玉。
「一個。」
委屈巴巴看著手裡的活玉,他沒看好,讓攤主給跑了。
「師兄,我是不是很沒用。」謝孤懸垂頭喪氣的,徹底蔫了下來。
不是多貴的東西,攤主跑了就跑了,來這裡還有其他事要做,也不必在這裡大海撈針一樣去找人。
「不是。」沈修瑾聲線冷冽,不過對已經聽慣了的謝孤懸來說,這樣的嗓音越發悅耳。
「拿了一個就好。」
沈修瑾說完這句,兩人繼續往前走。
不過在發現周圍人目光很多都落在謝孤懸臉上時,他停下腳步。
目光落在謝孤懸臉上,剛才哭過的眼睛帶了些紅,柔弱又可憐。
在雲嵐宗的這些年,他常待在寒山澗,但不是沒見過小時候的謝孤懸,知道他生得玉雪可愛,這一年來才逐漸長開。
小飛仙境外,看到謝孤懸的第一眼時,他就知道他長得好看。
只是沒想到,好看也會惹來是非。
「師、師兄?」
謝孤懸被他看了一會兒,不由緊張起來,其他人還好,他幾乎都快習慣被盯著著,可沈修瑾不同,師兄哪裡懂這些,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被瞧的有些慌,
「戴上這個。」
沈修瑾收回視線,從玉佩中拿出一個黑色面具。
面具上沒有任何花紋和裝飾,只在右眼旁邊有個很小的「鬼」字,字同樣是黑色,不注意看都不好發現。
將材質溫潤的面具戴在臉上,自動就契合了臉型,謝孤懸整張臉都覆蓋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師兄。」
他眨眨眼,叫了一聲。
「走吧。」沈修瑾見他戴好,這樣就可以阻攔大部分人視線,不必再生些事端。
「師兄,我們去哪裡呀?」
即便帶著面具,謝孤懸聲音如常,沒有被捂住的沉悶感。
這條街挺長,他又是第一次來,今日沒有其他事情。
沈修瑾想起那枚元嬰果,本是要給謝孤懸的,他卻推回給自己,心性純真良善,也願意跟他在這裡多待一些時候,便開口:「可以在這裡多看看,完了再過去。」
謝孤懸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也知道自己戴著面具不會再惹是非,開開心心拉著沈修瑾衣袖在街上轉起來。
*
半個時辰後,站在黑漆漆的巷子口前,謝孤懸明顯怕了,他躲在後面,抱著沈修瑾胳膊問:「師兄,要進去嗎?」
知道他膽子小,沈修瑾說道:「這裡是入口,進去沒有這麼黑。」
說著,他試圖抽回自己胳膊,但謝孤懸可憐巴巴看著他,膽小怯懦的模樣。
極輕極輕嘆了口氣,幾乎難以察覺到。
沈修瑾只得放棄,自己也戴了個面具,就拖著身後的人往裡走。
「師兄,這是哪裡?」
周圍都是一片黑暗,往前望去才能看到一點模糊亮光,謝孤懸怕怕地問道。
「地下坊市。」沈修瑾開口。
「地下坊市。」
重複了一遍後,謝孤懸又小聲問他:「那師兄,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之前在小飛仙境裡,遇到的那三個修士還記得?」
沈修瑾在那點光的指引下往前走,就算臉上覆蓋著黑色面具,也能想出他此時面無表情的模樣。
「記得。」
提起這個,謝孤懸抱他胳膊抱得更緊,不願撒手。
「有兩個不是已經被師兄廢了修為?」想起這個,他再次小聲開口。
「嗯。」沈修瑾淡淡答應著,說:「那個元嬰期修士跑了,這次來,就是下懸賞令。」
兩人說著,這條巷子就到了頭,往前踏一步,周圍瞬間就亮了起來。
和外面很像的大街上,不少人來來往往。
謝孤懸回頭看了眼他們出來的入口漩渦,在心底記下了位置。
這裡和外面全然不同,外面還是白天,這裡天色很暗,到處燈火通明。
而這裡的修士,似乎比外面更要肆無忌憚。
這種感覺是很微妙的,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到了不對。
即便有面具阻擋,但呼吸間還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
謝孤懸表情隱在面具下,只有那雙眼睛,在沈修瑾沒有看到的地方,笑意消失,變得毫無波瀾,快速打量著周圍。
這面具材質特殊,是沈修瑾從他師姐手裡得來的,可以阻攔旁人神識,也可以將他氣息隱藏起來,掩蓋微薄修為,連化神期修士都無法窺得,也就會有些許忌憚。
被一個從比武台上跳下來的凶神惡煞的刀修看著,對方朝他露出個嗜血的笑,那一口森森白牙很像惡獸。
而他身後的比武台,上面有著半乾涸的血跡,出來後就聞到的血腥味道,就是從上面傳來的。
謝孤懸瑟縮一下,再次抱緊沈修瑾胳膊,跟著他往裡走。
沈修瑾注意到那個刀修,他淡淡看了對方一眼。
看見他面具右眼旁邊的那個鬼字,刀修便歇了欺負那個新人的心思,閒來無事,本想敲上一筆靈石,看來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