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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又有了動靜, 看衣著大部分都是雲嵐宗弟子, 還有離這裡最近的一些散修,能這麼快趕到鹿台山的, 修為都不差。
腳下大殿已經廢棄, 神識一探便知沒有任何東西。
飛仙秘境極大, 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到達過邊際, 這裡幾乎自成一界。
站在大殿頂上可以看到遠方青山綿延, 一望無際。
何情見是自家宗門的弟子到了,上前叮囑他們互相扶持,莫要逞強。
而其餘人都看著沈修瑾。
飛仙令有極大的可能會指引他去往仙人遺寶所在,或是寶物,或是傳承,只看這次機緣如何。
他拿出飛仙令,黑色木牌並無任何特殊之處,與凡品無異。
沒多久,飛仙令發出一絲微弱的光。
光一亮起,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讓放下心。
「東南方。」他抬頭看向前方,恰是面對的方向。
於是一行人就朝東南方飛去。
浮屠與牧衍還有百里彥都是渡劫期,除了謝孤懸與何情,其他都是化神修士,他們結伴同行,就算是大乘修士也得掂量幾分。
飛仙令指引他們往前方飛去。
混沌入口掉出來不少人,往鹿台山奔來的更是不少,所有人一進來都想抓緊時機。
趕路不到一刻鐘,沈修瑾站在天罰劍上,察覺到身後有人跟上來。
世人都知道他手裡有飛仙令,這意味著什麼不難想。
不少修士進來後有自知之明,尋找起自己的機緣,但也有人盯上了他。
爭搶東西在修真界屢見不鮮,是以他朝後瞥了眼就收回目光。
跟上來的那幾人實力不弱,這會兒對方只遙遙跟在後頭,沒有發難,等到了地方小心就好。
「師兄。」謝孤懸站在他身後,低聲問道:「是有人跟著我們嗎?」
「嗯。」他答應了一聲,擔心謝孤懸膽小,憂慮過多,這個秘境不比之前的小飛仙境,他們要去的地方兇險無疑,若是分了神恐會受傷。
於是他又開口安慰:「無需擔心。」
「知道了師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讓師兄分心。」謝孤懸十分乖巧。
這邊沈修瑾一行人趕往飛仙令指引的方向。
而凡人界的回首山里,幾個大乘修士見天霄似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不由都握緊了手中武器。
然而那一劍遲遲沒有動。
心魔不斷侵蝕神智,然後那一聲「救我」,卻讓天霄掙扎著清醒過來。
陸沉從來不會跟人低頭,更不會向她求救。
哪怕身陷囹圄,被囚於陣法之中要燒死,也是一身陰鷙與孤傲,絕不低頭求饒,亦或是向人求救。
眾人厭他惡他,將他視為妖邪,於是他面冷心硬,視眾生為眼中的螻蟻,不屑一顧。
那日火焰燃燒,她卻從陸沉那雙淡漠的眼中看出,死亡這件事對他來說仿佛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並無畏懼。
很多人都告訴她,陸沉接近她是不懷好意,那樣一個天煞孤星,孤僻怪異,是見她一個姑娘家起了歹意。
陸家人的面目早已記不清了。
陸沉一出世就被斷為天煞孤星的命格,沒多久父母雙亡,長到十幾歲的時候,陸家也終於支撐不住,四分五裂,從此淪為不入流的世家宗族。
勉強支撐著陸家的主家人將所有罪過推到了陸沉頭上。
第一次見到陸沉的時候,就知道他不好惹,可不知為何,對這個總是出現在她附近的人,實在生不出惡意。
陸沉總是冷冷淡淡看一眼她就離開,沒有任何舉動,像是路過。
可就算有時候她走得遠了,離陸家很遠,還會碰到他,這哪裡會是路過。
已經忘了第一次喊住陸沉是什麼時候,也忘了她是如何與陸沉一點點熟悉起來的。
只記得那個人被她喊了名字後,不情不願站在原地,一臉的陰鬱。
她當時其實是有些怕的,可後來發現,無論陸沉如何不耐,總是會站在原地等她過去。
陸家失了權勢地位,其實她一直不懂,為什麼已經是金丹期的陸沉還留在陸家,甚至對別人的責罵都不會還嘴,他若想在外闖蕩,做個散修也是自在的。
直到那日她趕回陸家附近,看見那雙了無生趣的眼睛後就明白了。
他天生魔軀,自小就被冠以妖孽之名,心早已死了,在哪裡活著並不重要。
隔著熊熊烈火,她與陸沉對視。
地面被燒的龜裂,哪怕如此,陸沉看了她一眼,又淡漠地轉過去,如同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更遑論向她求救。
可她還是用師父給的護身符救下了陸沉。
哪怕所有人都說陸沉對她不懷好意,是別有目的。
哪怕陸沉確實看上去冷淡陰鬱,長得雖然俊朗,但許是天生魔軀的緣故,有時看人會透出幾分邪氣,與「好人」這兩個字完全無關。
哪怕對方被救下後依然不搭理她,卻還是在心中暗自慶幸趕來的及時。
她帶陸沉來了凡人界。
但沒過幾天安生日子,最後她還是被蒙蔽被騙了。
陸家人追殺陸沉,說他殺了人,而她知道,陸沉確實外出受傷了,甚至瞥見了他很快毀掉的一截手指。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陸沉也從未解釋過。
那截沾血的手指不斷在她眼前出現,於是在交好的陸家女修找上她,說要與陸沉談談,倘若真的不是他幹的,自會還他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