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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單憑雲嵐宗的話,難以徹底剷除對方,於是就找上了其他世家門派。
人間災劫豈能袖手旁觀,再者魔族與修真界是為對立, 若真的任由他們占領人間, 下一個遭殃的, 就是修真界,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明白。
靈鶴殿。
沈修瑾來到前殿和靠山閣樓之間的走廊, 從懸空走廊往下看是萬丈深淵, 離閣樓一段距離的瀑流從山頂傾斜而下, 水聲嘩嘩作響。
而懸崖邊,幾隻白色靈鶴或盤旋或站立,姿態雅致。
謝孤懸正站在那裡餵靈鶴,身旁跟著兩個端了木盤的僕役弟子。
他順著走廊旁的木梯往下,轉過兩個彎後就到了下邊。
「師兄。」謝孤懸剛才就看見了他,見他走下來,就將手裡的靈植種子放回木盤,疾步迎了上來。
胳膊被抱住,沈修瑾沒說什麼,兩人又往白鶴那邊走。
「師兄,你們明日就要出發了。」
謝孤懸悶悶說道,騰出一隻手從木盤裡抓了把種子,另一隻手還抱著沈修瑾胳膊。
白鶴在他手裡啄食,靈植種子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幾隻白鶴尤為喜歡。
「你記得小心,若是有強敵,就和我師兄聯手,不要一個人。」他認真叮囑道。
「嗯,我記下了。」沈修瑾同樣認真答應著,又道:「回來後帶你去靈犀秘境。」
「多謝師兄。」謝孤懸這才有了點笑容。
靈犀秘境當初師娘說等他到了金丹期才讓他去,可如今兩年多過去,他不過築基初期修為,離金丹尚遠,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去一趟。
見他終於高興起來,沈修瑾不免放下心。
之前聽謝孤懸提過兩次,都是因為修為低微而黯然神傷,不免多跟他說了兩句,提到了這個秘境,說是宗主夫人曾許諾過的,但是他修為太低,遠遠到不了金丹期。
此次出去不知多久,快了或許幾日就能結束,可到底還是無法猜測,他不願走之前謝孤懸太擔心,於是想起了這個。
「那師兄記得到時讓我自行歷練,不可多插手。」謝孤懸注意被分散,腦子裡想的都是秘境的事情。
「好。」沈修瑾答應著,陪著在靈鶴殿待到傍晚,才在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回去。
除魔乃為大事,這次宗門出動,他也要在出戰前備好一切。
*
沈修瑾坐在院中石桌前,細細擦拭著天罰劍。
落日餘暉照在劍身,反出光來,橫著映在他臉頰上。
察覺到院子外的動靜,他手指一動,院門便打開了。
「沈師兄。」是靈鶴殿裡的僕役弟子古鴻,他乘著靈鶴剛從空中落下。
「古師弟。」沈修瑾起身,接過他遞來的乾坤袋。
「這是謝師兄讓我來交予沈師兄的,說他不在沈師兄身邊,讓沈師兄照顧好自己。」
將話傳到後,古鴻就要告辭。
「古師弟留步。」沈修瑾翻手一招,從房中飛出一個錦盒來,他抿了抿薄唇,說道:「請古師弟交給謝師弟。」
「沈師兄客氣,我定會帶到。」古鴻笑著說,隨後就離開了這裡。
看著空中的身影遠去,沈修瑾忽然有些後悔,剛才應該帶些話回去的,就像謝孤懸托古鴻帶話過來一樣。
可他又想,該說些什麼才好,一時就陷入為難之中。
還不如交代古鴻和另一個僕役弟子照顧好謝孤懸,他畢竟是五個月前剛從外門調進來的,在一些事情上可能還不太明白。
靈鶴殿僕役一共十六人,八男八女,七個月前有個男僕役弟子外出時遭遇妖獸,中毒後至今昏迷不醒,還躺在煉藥峰醫治,為了將人補齊,宗主峰的管事就從外門調了人。
能當僕役弟子的,都是資質不夠的人,在外門中蹉跎許多年,卻始終只在築基期,甚至大多都是鍊氣期,就再無長進,只能留下做各種雜事。
像在靈鶴殿裡當僕役的,都是好差事,每月份例比外門多,而且謝孤懸不說其他,這麼多年從未苛責過任何一個僕役,所以他這邊缺人後,就有不少人都想過來,但能靈鶴殿的,自然要經過一番挑選,謝孤懸那十六個僕役,都是面貌端正的年輕人。
不過想起他在靈鶴殿中見過古鴻幾面,循規蹈矩,從未做錯過事,也沒有聽謝孤懸提起他有出錯。
罷了。
想這麼多只是平添煩惱,而且就算有些話沒來得及說,還有傳訊符可用。
謝孤懸如此費力讓人帶話他明白,無非就是擔心他,送來了這些丹藥靈植。
他又坐下,將天罰劍挪到一旁,打開乾坤袋細細看了會兒,末了,在夕陽餘暉下,他像是笑了下。
太陽落下去很快,照在他臉上的暖光淡去,夜色降臨,笑容都隱在朦朧中,看不真切。
*
落凰山。
單看那黑壓壓一片的人群只覺驚詫,而多數弟子只在山下,等候頂峰商定後再出發。
通往凡人界的混沌入口就在落凰山上,御劍到人間不過一瞬。
望雲台上,沈修瑾站在弟子之中,聽著各大宗主家主的談話。
人多勢眾的謝家來的是大長老,一個鬍鬚花白的老者,至於謝家家主,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聽外界傳聞是在閉死關。
他看向謝家方向,大長老身旁坐著的人,謝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