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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的腦袋和再無生機的軀殼,即便不用上前就知道那兩個年少的人已經死去,就連魂魄和血肉軀殼也被陣法吸收,成為陣法力量的一部分。
死去的人被重新進入陣法之中的人替代,以性命為代價的祭祀最終換來血色珠子往外移動,戴面具的一個人五指形成爪狀,要將圓珠收入手掌之中。
然而一聲怪異粗啞的叫聲從洞口之中傳出來,叫聲還未停,一個黑影就竄了出來,直擊那人面門。
圓珠的奪取再次落空,從洞口中竄出來的黑影接二連三,妖氣瀰漫的同時,站在外圍的人還有從暗處湧出來的人,都和妖物交上了手。
黑色鼠妖體型碩大,拖著身後的細長尾巴瞬間就竄了出去,混在夜色之中,只能看清那雙紅色的小眼睛。
讓沈修瑾更為疑惑的是,無論是這隻鼠妖,還是從洞口中出來的其他妖物,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突起的小疙瘩,和那兩條蛇妖身上的怪異之處很像。
想到這裡,他便從閉氣的狀態中出來。
甜膩的濃香聞一下都讓人頭暈目眩,不得不重新屏息。
原本在驅趕妖獸的人身上聞到香氣,以為蛇妖有可能和他們有關,或許是他們養的,可又想到被驅趕來的那群妖獸並無異樣,現在看來確實有關係,但很有可能和他剛才想的不同。
陣法之中一片混亂,死去的妖物很快被化成血水,只是除了被陣法吸收以外,浮在空中的那枚血色圓珠旋轉著,將不少血肉和魂魄吸了進去。
事態混亂不已,沈修瑾並未出去,只是藏在暗處看著,他也留意著之前那兩個藏在暗處的人,在他們後面悄悄來了一批人,若不是他一直留神,也不會發現這些。
在圓珠散發出血色光芒,顫動不已時,交手的兩方誰也沒有輕易退出。
凌空無數羽箭掃射而來,打破了陣法中的戰況。
苗域打扮的人群瞬間衝上去,奪血色珠子的目的很明顯。
三方勢力交鋒,沈修瑾皺起眉,此事雖和蛇妖有關,可憑他一己之力與三方抗衡還是太勉強,心下生了暫退之意,打算等爭奪平息後再尋線索,只憑蠻力莽沖屬實是下策。
但還未等他悄悄離開,之前那種恍惚感再次襲來,他心頭跳了幾下,不顧行蹤暴露,直接就往外圍飛去。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方圓五里以內的地上陣紋亮起,將所有踏入這片土地的人困在其中,前面的陣法只是這個大陣的中間部分。
陣法絞殺著闖入的人,修為低的慘叫一聲再沒了聲息。
沈修瑾抵抗著陣法對他的拉扯,那種要將皮肉從骨頭上扯開的感覺著實恐怖,他鬢角有冷汗流下,支撐抵抗之下稍顯狼狽。
在感受到威壓襲頂的時候,就發覺最中間那五人合力之下,融合在一起的修為直破大乘期。
幾息之間眼前便是一片血色,那些沒有支撐住的人成為了陣紋中流淌的血水,魂魄也被吸納,再無生還的可能。
也是這些死去的修士增強了中間那個小陣的威力,血色珠子朝洞外偏移。
沈修瑾以劍氣護身,未等他騰開手毀掉周身的陣法,哪怕只是一角,也足以讓他逃出去。
地底傳來一陣動靜,像是有東西在翻騰,黑黝黝的洞口陡然坍塌,地面如同蛛網向四面八方裂開。
一股極強的吸力從洞口中傳來,同樣是幾乎媲美大乘期的修為,這樣恐怖的兩股力量交上了手,造成的威勢對其他人來說根本無法抵抗。
有驚呼和撤退的喊聲響起,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逃開,地動山搖間,沈修瑾整個人就陷入了地底之中。
*
塌陷下來的土堆石塊還在滾落,足夠將人掩蓋的土石堆往外隆起。
沈修瑾狼狽從土堆里出來,肺腑之中翻滾著疼痛,剛才在陣法之中被拉扯血肉的感覺似乎還在。
用法術清理了周身髒污後,他撩起右臂衣袖,小臂裂開的皮膚還在往外滲血,拿出幾枚療傷回元的丹藥吞下,左手一招,幾步之遙斜插在地上的長劍飛回來。
黑夜並沒有阻擋視線,他看著被土堆掩埋住的入口,破開出去的話倒也不難,這土堆除了那些血氣再無其他異樣。
只是他又回身看了眼黑漆漆的通道,神識延展開來,離這裡不遠是一條岔路口,有三個方向可以走,通道土壁上都是爪痕挖痕,到處都有妖氣,像是習慣於住在地底妖獸弄出來的。
神識分為三份同時進了那三個通道之中,在往前便是猶如蛛網般四通八達的通道。
呼吸間帶起胸口的細微疼痛感,沈修瑾收回神識,記下此處位置,打算回了宗門後上報,人多自然比他一個人在這裡摸索好。
再說爭奪血色珠子的三方勢力應該就在這些通道之中,他受了傷,靈力只剩八成,只要這裡的事不禍及到普通凡人,其他事等通知了雲嵐宗再說。
黑暗中劍光一閃,但還未等他破開封住入口的土堆,腰間佩玉一閃,他收了手,拿出傳訊符。
「師兄,你在哪裡,我好害怕。」
謝孤懸的聲音傳出來,他語氣驚慌。
哪怕再尷尬僵硬,沈修瑾聽到他這樣說,還是立即將靈力打入傳訊符中。
「你在哪裡?」他開口說道,同時被靈力觸發的傳訊符在他手中跳動一下,徑直指向了身後黑黝黝的通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