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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抓到的魔族,還有可能知道那些異變魔種的來源,自然不能讓他死,沈修瑾當即就撤了縛地術,隔空將俘虜的魔族拉開,避過了那把刀。
可與他交手的魔族沒有再下殺手,反而說道:「多謝。」
繼而一股磅礴修為將他壓制,局勢轉眼就變了。
一掌截斷沈修瑾法術,將被捆的魔族打得飛向遠處,消失在樹木之中。
他有顧忌的東西,魔族卻沒有,只能被對方牽制著走,更何況這人還隱藏了實力,明明修為更高。
心下微沉,沈修瑾反應過來中計,瞬間就惱了。
「氣大傷身,這位道友,你不讓我殺他,那我就只能救走了。」擋住攻擊,魔族竟還勸上了,可他這話說得再如何無奈聽起來都是在嘲諷。
自打第一次接任務以來,無論是公是私都少有失手,不過失敗對他而言並非挫折。
師父師姐常說,輸就輸了,大不了下次再贏回來,世上哪裡會有不敗的人,從不會責怪他,是以沈修瑾從不因失敗而受挫,可像今晚這樣憋屈失手,還是頭一次。
越想越難以咽下這口氣,他冷聲呵斥:「聒噪。」
「不是我說……」那人聲音戛然而止,當真像是被他斥責後閉了嘴。
火氣上涌,沈修瑾氣上了頭,劍勢越猛,哪怕表情隱在面具下,也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魔族召回那把缺了口的刀,見他如此惱火,安靜沒多久又說話了,然而這次卻讓沈修瑾深深皺眉。
「是奴家的錯,奴家這就給道長賠不是。」
完全是俏生生的女人嗓音,帶著股媚意。
對方身量很高,起碼與他差不多,初見時就知道是個男人,說話也是,卻忽然用這樣的嗓音說話。
魔族與修士相比,大多都無視戒規,隨性而為,若是興起假做女人騙他,也不是不可能。
「小道長,方才是我不對,裝成男人和道長攀談,現在錯我已經賠了,道長還欲如何?」
「還是說,需得我來暖暖,道長這冷言冷語的脾性。」
他,亦或是她,說完後便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當真像是應了那句話,花枝亂顫,與之前低沉磁性的男人聲音完全不同。
能做到這地步,對方修為又比他高出那麼一截,聽笑聲很難分辨真假。
感應到傳訊符一動,有同門困住了魔族,他抓的這個跑了,剩下那兩個也知道魔種的事情,眼下從這裡脫身最為重要。
他不再耽誤,想儘快解決眼前魔族,對方修為比他高了點,但也不能完全壓制他。
「小道長,你忘了我?我是你曾救過的銀狐啊,如今奴家託了人身,來與道長再續前緣。」
魔族玩心大起,竟稱自己是狐妖,「她」以魔氣在身後弄了條尾巴,在空中擺來擺去。
沈修瑾一聽就來了氣,這是曾經在人間一個流傳極廣的話本,是狐妖報恩的故事,雲嵐宗不少弟子私下裡傳閱,謝孤懸還曾拿來與他看過,指著裡頭的狐妖說是狐狸精。
他知道這話本師父師姐也看過,不止凡人界,修真界都風行一時,沒想到魔族也看這些東西。
女人又如何,終歸是個魔族,還在言語中對一個男人調戲,可見其放浪。
他不再猶豫,抬手就是一劍。
兩人都露出殺機,沈修瑾擊中那人腰腹,只聽對方一聲嬌泣:「小道長好狠的心。」
「非男非女,又為妖魔,異族當誅。」沈修瑾沒有絲毫動容,言語冷酷,可是看著被擊退的魔族,他心中還是生出疑惑。
他的打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擊中對方的時候,也知道自己會被打傷,可那人在最後關頭生生收了勢,他只受了輕傷。
「你這人真是古板,我同你玩笑而已,卻下手如此重。」低沉的男人嗓音響起,責怪他的不對。
「今日我還有事,若不是恰巧路過這裡,一時手癢,也不會與你糾纏上,當真是難纏,不打了。」
魔族似乎是生氣了,言語間全是不耐煩,他惱怒道:「若是耽誤了我的事,定來找你尋仇。」
說完他朝沈修瑾打出一掌作為掩護就離開了這裡。
對方走得很快,幾個呼吸間就沒了蹤影,沈修瑾避過攻擊,就來不及去追。
不得不說,他對那人身份有所疑惑,魔界與修真界對立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基本都將對方看做必除之人,哪裡會像他這樣,說不打就不打,如同小孩心性。
而且那人看起來並不知道還有其他兩個魔族的存在,離開的方向完全不同。
不過疑慮再多,沈修瑾還是離開了這裡,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謝孤懸還在小村里等他去接。
好在最終有驚無險,費了一番功夫拿下了修為較次的魔族。
兩刻鐘已到,沈修瑾用傳訊符通知了謝孤懸,無需喊浮屠過來,他已經得手,等下就去找他。
三個化神期合力將魔族用符咒封了經脈,等到另外四個同門趕來後,六個化神期修士押送一個魔族回雲嵐宗,身影消失在天邊。
至於那個修為最高的魔族,早已在圍攻中受傷遁走,短時間內難以恢復。
他看著眾人飛身遠去,確認後面再無追兵了,這才去找謝孤懸。
河流蜿蜒,夜裡能聽到水流嘩嘩聲。
遠遠就發現坐在樹上的謝孤懸,正好奇打量著底下村莊裡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