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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子裡深紅色霧氣徹底散去,已經是兩刻鐘後的事情了。
迷霧散去,神識也不再受阻。
沈修瑾人還在空中,就看向謝孤懸幾人所在的地方。
都沒受傷,這讓他放了心。
青黑大蛇還在地上扭動,帶起地面泥塊和白骨飛濺,亂糟糟的。
至於那隻金點蟾蜍,被他們逼得鑽入地下之後,就飛快逃竄到遠處,直到神識再也尋不到。
蟾蜍是五階妖獸,本就難纏,負傷逃走了也好,省得繼續打下去。
落地之後,一行人再次會合。
大蛇再也不動了,沒了生息。
沈修瑾這才看向樹林深處,殘存的深紅色迷霧被風吹散,藏在裡面的東西露出真容,呈現在所有人眼前。
樹冠如傘蓋的大樹年歲已久,綠葉繁茂生機勃勃。
而在樹下,五彩霞光流轉,有金色輕鎧如同人一樣站在樹下。
一陣風湧來,樹葉抖動,輕靈曼妙。
鎧甲絕非凡物,暗中窺伺的人眼熱不已。
迷霧散去後,這裡一覽無餘,跟著他們過來的幾波人或多或少都有了動靜。
不過礙於兩個渡劫修士在,那些人又按下了心思。
好東西找到了,但危險未知,無論誰都覺得想得到鎧甲絕非易事,自然要等沈修瑾他們探過後再決定何時動手。
危機四伏,沈修瑾不是不知道。
浮屠與牧衍戒備著周圍,其他人也是。
謝孤懸從進來後就很乖,兩人對視一眼,沈修瑾微微頷首示意後就往前走去。
所有人都看著他,還有樹下的輕鎧。
意料之外的,直到他站在輕鎧面前,都無事發生。
樹葉沙沙作響,金色鎧甲身上的五彩霞光逐漸淡去,不再那麼晃眼。
沈修瑾一直沒有掉以輕心,他看著兩步之遙的鎧甲,靈力還未試探過去,這時一陣風吹來,眨眼間周遭就變了。
一匹高頭大馬被騎在背上的人拉住,前蹄騰空,嘶鳴著人立起來。
馬背上的人金色鎧甲威風凜凜,居高臨下看著他。
喊殺震天,無數人縱馬奔來,從他身旁掠過。
然而等他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只剩一片白芒,戰場消失了。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沈修瑾看了看周圍,知道幻境歷練來了。
斜刺里一把金色長劍突然襲來,他提劍迎上,與出現的虛影打在一起。
虛影身著金色輕鎧,與樹下的鎧甲一樣,應該是鎧甲的主人。
虛影十分高大,幾乎有兩人之高,攻勢兇猛凜然。
他完全不是對手,被打的連連後退,如同剛學劍的稚童對上久經沙場的大人。
然而直覺告訴他,只有打敗這道虛影才能破開幻境。
金色虛影步步緊逼,一劍揮來便是萬夫莫當的氣勢,沈修瑾勉強接下那一劍,胸腔里翻滾著痛意,他擦去唇角溢出的血,不再去想其他,沉下心來專注應對這一場苦戰。
對方劍法招式玄妙,他邊打邊記,眼中只剩下兩人手裡的劍,不知時日,也不知年歲。
他深陷幻境之中,而在其餘人看來,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再沒了動靜。
所有人都在觀望,有經驗老道的,意識到沈修瑾極有可能進了傳承秘境。
此時若再不出手,傳承如果一旦開啟,就很難打斷了。
金色輕鎧只站立在那裡,就猶如天神降世,不是神兵鎧甲是什麼,一路跟來的人都禁不住眼紅。
而且這不單只是一件神兵,甚至還有份傳承在其中。
有渡劫期修士不再隱藏實力,從暗處一躍而起,帶著人手殺了過來。
有人帶頭殺過去,另外三撥人也不甘示弱。
局勢瞬間就混亂了,謝孤懸撐起龍骨傘,借著手裡許多寶物與人周旋,好歹拖住了兩個人。
他們八人在前面布下弧形防護,阻攔著衝過來的人群。
「懸兒,過來。」
雲嬋離謝孤懸最近,她射出一箭喊道,生怕他傷到了。
然而謝孤懸一言不發,勉力與人打鬥。
百里彥也看了過來,他同樣出聲:「懸兒。」
不過見謝孤懸險險躲過攻擊,沒有受傷,甚至誤打誤撞傷了敵人後,他倆都愣了下,隨即就哭笑不得對視一眼。
謝孤懸想出一份力不是不能理解,於是就再沒有讓他過來躲在身後。
對他這樣的改變,百里彥心中感到了些許欣慰。
牧衍騰出手開始布陣,浮屠在他身前阻攔攻勢。
傳承不知何時結束,這樣與人廝殺下去不是辦法,若是能結陣阻攔,就能讓他們喘口氣。
然而半刻鐘過去,這些人竟無恥地喊來更多人,試圖奪取寶物和傳承。
浮屠壓力陡增,百里彥當即飛身過去,江承鈺將自己據守的地方交給最近的避月,同樣過去為牧衍護法。
「懸兒。」
見謝孤懸受傷,雲嬋不由得叫出聲,避月與何情也看了過來。
「師姐,我沒事,小傷而已。」
謝孤懸面上乖巧,心裡卻十分無奈,不過胳膊被劃了一道。
雲嬋要對付的人也不少,有人欺身近前,她以長弓攔下那人手裡的刀,一腳就將任踹了出去,身法利落。
解決了一個後,她才對謝孤懸說道:「再堅持一會兒,大師兄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