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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邵循因為各種原因說服了自己如非必要不能主動招惹淑妃,但是不可否認,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心裡其實是希望淑妃再次動手的。
邵循心裡明白,在淑妃不再針對她時,若是主動與她為敵是十分不明智的,不僅得不到家裡的支持,還容易打虎不成反被咬,這是得不償失;可是若是淑妃仍想著利用自己,那情況就會完全不同。
那時候她若再想息事寧人,等到的可能就是滅頂之災,所以她的反擊是一種必然,到時候連同上一世收到的屈辱,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端看她和淑妃的手段誰更高明了。
只是現在……
邵循將眼睛闔上,又迅速睜開——不用日夜提防,甚至要正面和一位正一品妃作對,其實是件好事,何必沒事找事呢。
更何況……
她怔怔地看著淑妃保養得宜的側臉——就算自己不出手,她又能在這場漩渦中得意到幾時呢?
至少據她所知的四五年後,她的處境並沒有比德妃好上多少,萬般謀劃也沒有得意多久。
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淑妃娘娘還有幾十年的暗仗要打,就算算計了大皇子也還有二皇子,再過幾年連六皇子都要長成。
寧熙帝春秋鼎盛,還遠遠稱不上老,等到三皇子也娶妻生子,說不定什麼七八九十皇子也都挨個出來了,陷害?她陷害的過來嗎?
這樣一想,邵循將心裡的那股子不甘心的勁兒硬是咽進了肚子裡。
*
淑妃又跟邵循問了英國公府的情況,將邵震虞到邵纓統統關心了個遍,就放邵循離開了。
宮裡有規矩,皇子公主滿了六歲就要與從生母宮中搬出去,皇子住進安仁院,公主住的地方則被籠統的成為公主院,這兩處都不是單獨的宮殿,而是指位置不同的兩個小宮殿群。
皇子們每人能在安仁院分到一個小院子,預備他們沒分府之前娶妻生子。而公主們居住的地方則略小,雖每間屋子大了一點,但房間數量卻有所減少,這則是因為將來公主出嫁是直接嫁到宮外的,不需要預備駙馬和孩子住的地方。
當今皇帝活下來的女兒只有三個,按理說該是挑選的餘地很大才是,但是邵循被送到公主院的時候,才發現二公主住的是裡面最偏遠的一個小院子,位置也在坤位,按照風水來說也很一般。
由於是淑妃的人引她到公主院的,所以她連通報都不需要,直接被人放了進來。
她獨自走到正房門口,剛要出聲預先通報,就聽見裡頭「啪啦」一聲,是瓷器重重的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婦人刻薄又尖銳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我說公主殿下,女孩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才是安分,恭妃娘娘是怎麼教導的你都忘了不成?隔三差五的就想出去逛……有什麼可逛的?淑妃宮裡是有金子讓你撿嗎!?」
裡面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婦人越發來了勁:「這大熱天誰不想涼快涼快,你願意出去閒逛,我們可是要跟著一起的,殿下,你就不能為別人想想,瞎找什麼事?!」
第19章
邵循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只聽裡頭繼續罵罵咧咧:「這麼大個女孩子了,一點兒沒個成算,怨不得連陛下娘娘都看不上你,什麼本事也沒有,就連父母都厭棄,連帶著我們也沒油水,要是我有你這個女兒,還不得……」
邵循的怒意被推到頂峰,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推門進去了。
「還不得怎麼樣?」
屋內只有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那個宮人打扮的婦人看上去三十來歲,不是個乳母就是保姆,長的還算周正,只是眉間帶了幾分戾氣,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模樣,此時正驚疑不定看著邵循。
而二公主雖然坐在榻上,但是整個身子向一旁依靠,桌上的茶盞被她的胳膊擠的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原本正低著頭看不出神情,聽到門打開的動靜驟然抬頭。
她原本神色木然,卻在抬頭看見邵循那一刻臉漲的通紅,一下子站了起來,險些沒有站穩。
「循兒!」
那婦人猶豫道:「邵小姐……」
原來這正是壽宴那天號稱要「寸步不離」跟著趙若桐的人,邵循已經忘記了她長的什麼模樣,但是這人卻將邵循記得明明白白,沒有一點遺忘。
她敢對二公主不敬不過是看著她爹不疼娘不愛,怎麼欺負都不會吭聲,可是對像邵循這種隨時不拿她們當回事的高門貴女卻有些畏懼。
婦人滿臉堆笑的擠過去,要扶住邵循:「小姐怎麼有空……」
邵循拂袖,直接揮開她:「刁奴可恨!」
那婦人臉色一變,強笑著道:「小姐怎麼這樣說話呢?奴婢好歹奶了公主一場……」
邵循連理也沒理她,徑直走向二公主:「殿下,你有沒有受傷?」
趙若桐原本對這些謾罵譏諷都習慣了,不過像塊木頭一樣任人擺弄罷了,可是聽邵循說了一句,眼裡的淚就像活了過來,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她抽了抽鼻子,搖頭道:「我沒事……」
邵循直接掀開她的衣袖,果然見小臂處青紫了一片,這是剛才被推到榻上,碰到了炕桌沿撞傷的。
邵循已經好久沒這麼生氣了,她抿著唇深深的呼吸了幾次才勉強平靜下來,轉過身就對那刁奴發起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