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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雲喬不禁將頭低的更厲害了:「回陛下,今、今年秋天草民便要參加鄉試……」
皇帝沒有多發表什麼意見,只是淡淡地道:「原來如此……」
他明明沒說什麼,但是鄭雲喬的臉還是因為羞愧不由自主的紅了大半。
他的父親年紀輕輕便已高中狀元,他現在也小不了幾歲,卻連舉人都不是,這還是在皇帝面前,自然感覺很是沒臉見人。
但其實他這年紀有這樣的功名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一家出一個神童已經很難得,誰也不能規定狀元的兒子還一定也要是狀元才行啊。
邵震虞請皇帝去觀賽的台子上休息,這一大串人便跟著一起去了。
邵揆特地走到最後,拉著一個跟著御駕的年輕人問道:「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三皇子今天有事,絕不會過來嗎?」
那人是御前的侍衛,也是個世家子弟,雖說宮裡的事原則上不該往外傳,但是這種無關大雅的事情,加上跟邵揆關係不錯,這才拿來賣個人情,他也鬱悶道:「三皇子確實沒來啊,現在教他的翰林病了,他今天去探望去了——你沒瞧見二皇子也不在麼?
可是陛下的心思咱們從哪處猜啊,今天早朝完了,他去寧壽宮給太后娘娘請安,看見幾個皇子公主也在,誰知道怎麼說的就有了興致,要帶著他們一同來御林苑,順便還把你爹也叫上了……我看肯定是想起你遞的那個摺子了。」
邵揆真是覺得不順極了,他明明只是想找個機會撮合撮合妹妹和表弟,讓他們的婚事順當一點,這怎麼弄著弄著就成了侍奉聖駕了。
皇帝一到,氣氛果然嚴肅壓抑了起來,連邵震虞都戰戰兢兢,更別說邵瓊邵纓等人了。
看始終沒人說話,坐在主位的皇帝笑了笑:「不必如此拘謹,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為了朕掃了興致,你們方才不是在賽馬麼?這就很好,不拘是誰贏了,朕這裡還有彩頭。」
皇帝的彩頭自然都不是一般的東西,在場的人包括隨行的侍衛都眼睛發亮,躍躍欲試。
恪敬公主摸了摸肚子,略帶不滿道:「兒臣現在身子不便,可不是就要錯過父皇的賞了?」
大皇子瞥了她一眼:「大姐姐不必遺憾,我看駙馬不是在嗎?讓他陪著弟弟跑幾圈,說不定那彩頭就到手了呢。」
恪敬公主緊緊抓住藺群的手,臉色難看起來。
大皇子武藝十分出眾,這兩年也隨軍出過征,很是辦成了幾件差事,遠不是駙馬那幾下花架子可比的。
要說輸給別人也就算了,皇后和德妃一向很不和睦,恪敬公主和大皇子年齡相仿,生日都只差了幾個月,這些弟妹她最厭惡的就是他,到時候一比試,自己夫君被大皇子給比的落花流水,那還有什麼臉面。
藺群人很溫順——要不然也不會和大公主相處融洽了,而且他還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做不到的事情絕不往上湊,便道:「多謝大殿下美意,只是公主剛剛診出有孕,我還是在底下陪伴她吧。」
大皇子毫不掩飾的嗤笑了一聲,讓恪敬公主的臉色更加不好。
大皇子取笑完藺群之後,眼光不由自主的往邵循那邊看去。
邵循和哥哥一起站在最邊上的位置,剛好二公主在另一邊,離得非常遠,從她剛才開始就眼巴巴的不停往這邊望,邵循也只能隔著一群人包括皇帝跟她用眼神交流,完全沒有發現自己也是好幾個人視線的聚集點。
就在幾個侍衛私下裡商量好要上前時,大皇子卻突然搶先一步,他越眾而出,直接站在了邵循面前,回身向皇帝請示道:「陛下,臣方才見邵大小姐英姿颯爽,騎藝頗佳,想跟她比試一番,請陛下應允。」
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邵循還沒說什麼,邵揆就先皺眉道:「殿下,舍妹一介女子,又怎麼能跟您比試,請您另尋對手吧。」
大皇子呵呵一下:「原來如此,我是男子,那剛才的那個什麼雲的就不是了?」
邵揆和鄭雲喬對視了一眼,張了張嘴,一時語塞到說不出話來。
畢竟表兄妹的關係並沒有什麼說服力,未婚夫妻他們又算不上。
邵震虞也頗為不悅,他覺得大皇子太輕佻了:「大殿下,倒不是男女之別,只是小女身為女子,天生不如男子有力,跟您比試自然是比不上的。」
「輸贏有什麼要緊,」大皇子滿不在乎:「不論誰勝誰負,陛下的彩頭都是大小姐的。」
說著他向皇帝躬身行禮:「請陛下准許。」
皇帝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扶手上一下下的敲擊著,半晌後才抬起頭,他既沒看長子,也沒看邵震虞,而是直直的望向邵循:「朕有什麼不準的,只是比與不比,都是人家姑娘的事,你們在這裡爭什麼?」
皇帝的話叫邵震虞和邵揆不敢再反駁,大皇子則逼視著邵循,重新問道:「邵大小姐,你的意思呢?」
趙言栒的眉毛粗獷,又壓的極低,給人一種兇惡又桀驁不羈的感覺,而事實上這位皇子的脾氣也確實稱不上好。
他現在寸步不讓的神情讓邵循想到了「夢」里顯得沒有這麼意氣風發的吳王。
邵循說不上恨他,畢竟雖然被他毀了清白,還只能以國公之女的身份做他的側室,但是實際上趙言栒雖然一開始因為那件事對她有些遷怒,但也沒做什麼傷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