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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個郎君?也得瞧瞧他溫時衡在,滿個汴梁城公子哥兒,有那一個敢開口的。
只是胸腔之中的情緒仍舊上下起伏。
為了給趙天一個好的學習氛圍,玉惹專門領人單獨收拾出一件屋子來給他做書房,而此時,趙天坐在圈椅上盯著面帶寒霜的溫時衡,有些磕磕巴巴的開口,「師父,您今日可是心情不快?」
「師傅,我看這是書裡面描寫男女感情的詩句甚多。例如這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那是怎樣的一種魔力,能夠讓人在短短時間以內瘦下來這麼多呀,我如今瞧著我是有些胖。若是男女之間的感情,當真有這種魔力,我也要去尋一個。小姑娘。」
趙天經過這幾天跟溫世航的相處,膽子也變得大了一些,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傅只是表面看起來高冷,但其實內心還是一個比較溫和的人。不然他也不敢說這些話。
「我之前聽別人說,小姑娘都是有自己脾氣的。」
「你頗精通此道?」溫時衡難得有心來問他。
溫時衡卻不知的是,前日沈自為曾偷偷來過溫家,與這趙天坐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
「等你尋個合適的時機,將這話本子拿出來給你師父,他定會好好謝你。」
沈自為很是神秘的說著,並且再三的叮囑趙天不可自己打開偷看。
「我前幾日得了一本書,正好送給師父。」
趙天想起了沈自為的話,一直都沒有打開看過,如今正是個好時日。
「此話本子,於男女情上頗有講究。」
而沈自為卻少說了一個字。
溫時衡蹙著眉頭,將那話本子接過來,倒是用上等的綢布包裹著,瞧不清楚裡面內容。他有些將信將疑的將那話本子收好,等到晚上再打開瞧瞧。
這一日的授課便進行的異常順暢,趙天覺得自己簡直做了樁天大的事。
待到了晚上,溫時衡收拾妥當,躺在枕頭上,忽而想起這一樁事,翻身將那話本子翻出來。
拆開層層包裹,一行大字出現眼前。
如何將心上人親到全身發軟。
第19章 胸腔里有蜜糖炸開,在他……
那幾行字卻像是滾燙的油鍋一般灼熱,幾乎是在片刻之間,骨節分明的手就將它扔了出去,遠遠落在床榻邊角。
微厚的耳尖素日裡都是白淨秀氣的,而今被層層疊疊紅暈染上,似無邊紅光也籠罩著他一顆滾燙的心。將臉撇到一邊去,不想去看那個東西,好像以此來麻痹自己。
外面桌子上的燭火還在上下搖擺著不肯熄滅,就像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一樣,異常的糾結,異常的搖擺。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稍稍冷靜下來,卻還是撇著臉,只伸出手往後方摸索去,終於找到那本書,將它放在手裡。
「左不過就是看個熱鬧而已。話本子,又不是什麼春/宮圖。」
他小聲念叨著,耳朵上的紅卻還是沒有褪下去。
泛黃的扉頁上,明晃晃的站著位佳人兒,那佳人害羞帶怯目帶柔光,似要將人生生勾到畫兒里去。
燭火來回搖晃著,明明滅滅間,那話本子上的佳人卻成了玉惹。
「衡哥哥,快過來。」
佳人粉面坨紅,雙眸盛放一池春水,她的纖長手指滑過他的面頰,落下一陣溫暖觸感。
「日後,你成了狀元郎,我便嫁你為妻好不好。」她雙手捧著他的面頰,兩個人鼻尖對著鼻尖,雙方的眸子裡都透著三月汴梁城言河最美的春色,灼熱氣息在四周蔓延,他整個面頰漲紅。卻是垂著眼,小聲說一句,好。
唇舌交纏中,胸腔里有蜜糖炸開,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這樣的真實,這樣的溫熱,溫時衡一時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他突然有些不想醒過來。
*
沈自為一大早就從沈家出來,連隨身的小廝和僕從都沒有帶,就他自己一個人到了溫家。
「沈公子來了,為何這麼早?」
清平遠遠的瞧著沈自為走過來,便同他打了個照面,忍不住開口打趣兩句。
沈自為素來嘻嘻哈哈,沒有個正形,什麼規矩和主僕之分,他這裡通通都是小事,自然也不會在意。
「還不是在家中待著,實在無聊。順便這半年的庚川榜評定結果出來了,你猜猜雍州的榜首和汴梁城的榜首分別是誰?」
沈自為眯著眼睛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順便往那黑色圈椅上一坐,順手捧起旁邊的茶盞,飲了兩口。
唔,這茶倒不錯,很是清亮。
清平語氣和神情都非常的堅定,「不用猜定是我們家少爺。」
「有連你都這麼的自信,說來也真是無趣,自從他出現以後庚川榜每年的評定就沒有任何的新鮮感和期待感。反正橫豎不管在哪兒,他都是榜首,他在雍州待了六年,那雍州的榜首,年年月月都是他,如今回到了汴梁城,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又占據汴梁城半年的榜首之位。」
「你家少爺這樣的行事實在過分。」
沈自為頗有些氣憤,隨後又嘆口氣頗有些無奈。
「這兩日叫他不要輕易出門,只怕那些汴梁城的文人會忍不住打他,汴梁城的閨閣小姐們又得碎多少心,因為他這麼個不開竅的。」
「清平你躲在溫家不出去,可還不知,前日有個累世讀書的官宦家小姐,托我給你家公子遞來封情詩,那姑娘才情不錯,只是素來高傲,極少有能夠入她眼的,結果你猜怎麼著?嘿,你家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少爺,竟是回了人姑娘一句,才情甚好終白費,不過昨日殘雪杯。那姑娘悲憤交加,今日已經收拾包袱遠走他鄉了。似你家少爺這般模樣,我且瞧瞧他日後栽到誰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