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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有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是個感情有些遲鈍的,不然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這般磕磕絆絆。雖說在經營鋪子上面很有頭腦,手腳麻利,從來都不會出什麼差錯,但是感情上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以後,回想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種種事情,忽而有些頓住了手腳。
但她想起了周棉在慶山上同她說過的那些話。
「若是當真喜歡一個人,根本就不會在意你方才所說的那些事,喜歡一人,恨不得他時時刻刻都在自己身邊,想與他共游天地,看遍大閼朝每一寸風光。」
「歡喜一人便應大聲告訴他,你這般扭扭捏捏。倒不怕他那日去迎娶了旁人。」
正在這時,門口倏地傳來巧若的聲音。
「姑娘可醒了?想來應是無大礙了。」
巧若自顧自地推門進來,在玉惹面前站定,伸出手撫上她的額頭,頓了片刻沒有說話,想來半夜裡的燒熱症狀已經退下。
「周姑娘呢?」
「姑娘放心,就知道您醒來一定會先問她。昨天夜裡沈家公子找到了周姑娘,已經將她送回了周家現在的宅子裡頭。周姑娘未曾發熱,只是有一些疲倦,她派人來傳話了,等傍晚時分來找姑娘。」
玉惹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能放下三分,將已經煎好了藥喝下去,又吃了些清粥,小菜預熱,覺得他全身上下的不鬆快。徹底的消失不見。
「姑娘身子底就是好,不過喝了幾頓藥就已經恢復的這樣好,如此面色紅潤,竟是半點也瞧不出昨天晚上那樣虛弱呢。」
「昨天晚上你可見有什麼人來我房裡待過?」
玉惹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就開口問道。
巧若頓了片刻卻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回自己昨晚被老夫人拘在了她的房中,抄了整整一晚的帳本冊子。
「不曾見到。」
巧若這話玉惹卻是不信了,或許是有什麼其他的隱情也未可知,但如今乍然想明白此事,只覺得自己身上身輕如燕,所有的煩惱與憂愁全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了鬆快與歡喜。她想立時三刻就去找衡哥兒,站到他面前。直接問他為何要瞞著自己這麼久的時日,分明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任何事,他心裡都清楚,卻默不作聲。
卻說溫時衡從後山練劍回來以後,便見沈自為手中似乎拿著什麼東西坐在榻上等著他。
「這女子心性當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沈自為以往都頗有心思的喝點兒茶。今日卻不知怎麼了,低著頭,神情懨懨。
「你可是已經將周家姑娘安置妥當了?」
溫時衡將手中的劍放好,收拾著衣裳。
「方才說的就是她,才是個心思古怪,我已經將她送回去了,只是昨天晚上救了她一回,她好像還挺歡喜?所以說日後要同我做兄弟。」
「還要與我義結金蘭,勾肩搭背,縱橫四方。」
「這怎麼能是一個閨閣姑娘所有的想法,當真是半點兒姿態也沒有。若是叫旁人聽見了,可不是要生生笑話死。」
沈自為的後側臉頰浮現一抹不知名的紅,溫時衡卻未發現。
「你今日卻是變了個模樣,往常的說辭同方才可是大不一樣,你不是最討厭女子扭捏姿態,如今這周家姑娘既不正合了你胃口。她既說要與你義結金蘭稱兄道弟,那你日後多個義妹,豈不是好事?」
若是以往溫時衡才懶得理會沈自為的這些自言自語,但他今日心情極好,少不得會多說上兩句。
「誰要與她稱兄道弟,我可是堂堂男子,又怎會同一女流之輩終日混在一起?」
「我要出去一趟。」
轉身溫時衡不再理會仍就自言自語囉囉嗦嗦的沈自為,自顧自往門口走去。
「你當然是了沒義氣的我姐還在這裡坐著呢,起這麼大早上呢,我邊來這裡坐著,等了你足足一兩個時辰,你如今好容易收拾完了。卻又轉身要走,當真是半天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似你這般,能夠尋的到意中人的歡喜,那才是見了鬼,活該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到老。」
「我要去找小玉惹好好的玩耍一番。你且出去吧,也就不用管我們兩個會說些什麼了。」
聽到這話溫時衡邁到房門外的腳步,又面色冰冷的生生頓住。
「我瞧你實在是閒的厲害,便同我一起去外面轉轉吧。」
溫時衡不由分說,拉著還在吱哇亂叫的沈自為就往馬廄方向走去。
溫老夫人瞧著自家金孫出門的身影,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這個傻孩子,竟是還沒有同玉惹將話說明白,當真是白費我的心思。」
「老夫人莫要著急,少爺自小在讀書上面用功,不曾在男女事上面留心也是有的,只是您可還有什麼別的打算?」
清若知道溫老夫人的心思和計策,她定是早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事情來回,否則也不會如此。
「前些日子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是已經好了?」
溫老夫人看著溫時衡的背影消失在長街之上,嘆口氣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裡。
清若連忙道:「老夫人吩咐的自然是早就已經做好。」
等到日頭漸漸西沉,天空之中泛出豆青色。
瞧著再過半個多時辰天色就要黑沉下來。
溫老夫人卻突然把玉惹喊了過去,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