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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賓說話間,執明和孟章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陵光瞭然——看來這瓊祁風評實在不好。
緊接著他又把岔開的話題拉回來,「所以接下來我們應當怎麼辦?」
陵光話剛說完,太陽穴突地一疼,下意識抬頭看向了椒圖和螭吻所在的方位。
螭吻正好奇地戳弄著一團半透明的東西,一邊戳還一邊引誘椒圖一起戳。
——那團東西似乎正是陵光的殘魂。
其他人隨著陵光的視線一起看了過去,然後又不約而同地重新看了一眼尋魂盤。
西南方向正是螭吻和椒圖目前所在之地。
——那團東西還真是陵光的殘魂。
眾人:「……」
原來他們辛辛苦苦尋找了如此之久的殘魂就在他們身邊?!
「螭吻,把它放開。」陵光忍著頭痛壓低聲音警告著螭吻。
螭吻戳弄的手一頓,旋即偏頭,輕哼一聲,回答:「才不要給你,這是別人給我的。」
陵光和螭吻本就不對盤,便是一方失憶,一方心智倒退都無法消除這心理上的互相看不慣。
聽到螭吻的回答,陵光額間青筋一跳,上前小半步就想提溜他過來胖揍一頓。
「放開。」
輕而軟的一個聲音打斷了陵光的動作。
椒圖半垂眸,避開了陵光和螭吻的視線,一心一意抱著懷裡執明塞給他的黑蛇。黑蛇在離了執明手腕之後就變長變大了些許,但為了迎合小小的椒圖,它還是僅有半個手腕大小。
椒圖發聲了,螭吻再不情願都只能無奈鬆手。即便如此他也不忘不屑地說道:「看著椒圖的份上,放開就放開。」
說完,他果真兩手一張,任由殘魂逃離。
失了魔掌的束縛,殘魂「嗖」地一下鑽進了明晃晃擺在外頭的紅玉佩。
一如往常,陵光的腦海里又閃過一幅畫面。只是這一次的畫面又有些不同——
畫面中的人物是陵雲和瓊祁。
遍體鱗傷的陵雲單膝跪地,被瓊祁攬在懷中,依稀可見他的唇角、衣裳、雙手上滿是斑斑血跡。他顫巍地伸出修長的左手,手心似乎握著一塊紅色的石頭。
「給……陵兒……」
虛弱至極的一句話盤桓在他的腦海之中,有如一根長矛狠狠地扎進他的心臟。
這是他兄長生前的最後一幕麼?
可若真是這樣,緣何會出現在他的記憶之中?
陵光無意識地攥緊了心口,只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這時,他的衣袖被人拽了一下。
陵光一扭頭便撞進了蹇賓滿是擔憂的雙眸。他並不希望蹇賓過於關心,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放下了右手,輕輕搖了搖頭以示自己無事。
蹇賓欲要具體詢問,卻也知他不會說,想想還是放棄了,只是掛在陵光袖子上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來。
在陵光與蹇賓無言互動時,孟章已經蹲下身去詢問螭吻了。
「你能告訴我方才那物是何人何時給你的麼?」
孟章向來以溫和示人,螭吻對他有一定的好感,指著陵光回答道:「就是他落水的那會兒,那個藍眸的人給了我一個袋子,方才我一打開就出來了那物。」
孟章笑著揉了一把螭吻的腦袋,被螭吻一把拍開也不惱,起身走了回去。
「如此一來,竟又是與那魔獸界領袖有關。」白澤沉吟道,「只是他究竟是何用意?」
陵光在之前聽完他們對瓊祁的認識後,也開始懷疑起他的居心。
就在眾人思索的時候,尋魂盤忽然轉動了起來。
白澤眉間緊鎖,「怎麼回事?不是五縷殘魂都齊了麼?」
陵光心下也是一陣疑惑。
白澤早前明明說過他只有五縷殘魂的,怎的這尋魂盤還有反應?
尋魂盤瘋狂地轉動了幾息,隨後才緩緩慢下來,最終依舊指向了西南方向。
陵光見其他人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不少,問道:「怎麼了?」
蹇賓這時候也不管什麼偽裝了,黑著臉說:「南平城再往西南的話,就是魔獸界了。」
陵光驚異,心情也跟著凝重了起來。
雖然他本也要前往魔獸界,可他並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
——
當夜,陵光倚靠在窗台上,一手輕輕地摩挲著欒華劍。
白澤已經算出了尋魂盤具體指示的方位,正是魔獸界的雲浮城。
神魔自古不和,此番前往勢必兇險重重,為防只是尋魂盤出現差錯,他們決定再觀察兩日,確認了之後方才出發。
陵光斂眸發了片刻呆,才終於輕嘆一聲,離了窗邊走回床邊。
就在他準備脫衣就寢時,蹇賓突然推門而入。
陵光只當他有事尋他,動作一滯,回眸問道:「怎麼?」
他的一雙丹鳳眼本就標緻,眸底又已染上絲絲倦意,斜斜看過去時更為動人心魂。
蹇賓怔愣一瞬才回過神來,褪下人類的偽裝眨巴著眼睛,說:「這也是我的房間。」
而陵光的注意力完全被蹇賓頭頂許久不見的一對獸耳吸引住了,壓根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微歪頭道:「嗯?」
蹇賓或許是以為陵光在問他怎麼回事,詳盡地解釋道:「我們來南平城本也沒抱希望尋回你,故而只定了三間房。加之我們此行所帶銀兩不足,餘下的日子我們大抵要湊合一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