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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蜀剛走,蹇賓就迫不及待上前著急地問:「凌光光你怎麼樣了?」
凌光被他問得一臉懵,反問道:「我能怎麼樣?」
蹇賓上下確認了陵光身上並無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說:「我看見山洞口有很多血跡,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凌光卻覺得他莫名其妙,說:「我不過是和鹿蜀說了會話,能出什麼事?」
但是說完他又一怔。
「魔獸的血有著獨特的氣味,但一般只有魔獸之間才能聞到。」
鹿蜀那一句有氣無力的話迴響在陵光的腦海里。
如果蹇賓也能聞到這股氣味的話,定然不會將那些血跡誤以為是他的。
所以,他真的不是神獸?這個叫蹇賓的一直在欺騙他?
陵光抿唇,但還是很快收回了外露的思緒,決定再觀察一下。
所幸蹇賓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陵光的變化,咧嘴笑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對他說:「總而言之,沒事就好啦。那我們去找孟章他們回合吧?」
陵光點點頭,不語。
蹇賓很自然地拉起陵光的手,和他一起並肩走出去。而陵光因為心事重重,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也便由著他牽了。
直到走回浮玉村,蹇賓才意識到鹿蜀究竟在這裡做了什麼,一臉懊惱地說:「他居然傷了我們這麼多同胞!早知道我方才就不放他走了。」
蹇賓的一句話使得陵光回過神來。
他輕而易舉地掙脫了蹇賓的手,側開一步,問道:「孟章和執明呢?」
蹇賓眸底染上了一絲黯然,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回答道:「我讓他們先進村里了,估計這會兒正忙著照顧傷患吧。」
就陵光目前觀察,這所謂四象中排除他,性格最穩重的當屬青龍孟章。但是按方才蹇賓的表述方法來看,習慣於布置任務的似乎是蹇賓。
再加上不久前旁的神獸見到蹇賓時的種種異象,陵光可以斷定,蹇賓他絕對不是此時表現出來的那般幼稚。
那麼他的偽裝究竟意欲何為?
陵光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撿出一個此刻最合理的話語,道:「那我們也去看一看吧。」
蹇賓點點頭,往村子更裡面去——越是靠近中間的地帶傷患者越多。
蹇賓一邊走一邊慶幸地說:「幸好部分的神獸們昨夜聽說你醒過來了,就趕了回去,留在這裡的不多。否則傷者或許更多。」
陵光聞言不作回答,細心觀察路邊傷者的情況。
情況看起來雖然很慘烈,但外圍的神獸所受之傷都不太嚴重,還不至於昏迷。有不少神獸見到陵光還兩眼放光地想跑過來打招呼,只不過他們大多是修為尚淺的,都被蹇賓三言兩語給打發走了。
直到深入疑似戰鬥中心的地方,重傷昏迷的神獸才多起來。
他們身上都沒有大傷口,應當是內傷吐血而暈。倒是一些普通的百姓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輕則只有三兩道紅口子,重則傷口差點傷及筋骨。
只是不知道鹿蜀到底是用了什麼招數,竟波及如此大的範圍。
蹇賓每深入一些,表現出來的情緒就暴躁一點,到最後甚至嚷嚷著要去找鹿蜀手撕了他——
完全就是一副不顧及後果的任性模樣。
蹇賓的情緒表現得很自然,不像是在偽裝。
陵光心裡頭的猜想有了些許動搖。
他一把攔住欲沖回那座小山的蹇賓,道:「你此刻回去有何用?難不成鹿蜀還能回到那個黑不溜秋的洞裡等你去殺他?」
「可是他居然傷害了那麼多神獸和人類!」
蹇賓猛地對上陵光的視線,語氣里透露著一股子的委屈巴巴,似是對陵光攔著他的行為不滿。
陵光抬手對著他腦袋就是一巴掌,道:「那你想怎麼找他?一路找去魔獸界嗎?蠢不蠢啊你!行了,跟我去找孟章。」
說完他就轉身不管不顧地繼續走。
蹇賓咬唇站在原地片刻,發覺陵光還真的就這麼絕情頭也不回地走了,才連忙跟上。
走了好幾步陵光才聽到身後跟著的腳步聲,斜睨了一眼趕上了並肩而行的蹇賓,就見他半低著頭,一對獸耳耷拉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
陵光也不理他,兀自糾結蹇賓性格的真偽。
浮玉村也不大,陵光和蹇賓又走了沒多久就瞧見了正在幫助村長安頓傷者的孟章和執明。
「小陵,餅子。」
孟章忙中抽空地向他們倆打招呼。
陵光聽見孟章對蹇賓的稱呼,嘴角一抽。
「餅……子?」
蹇賓輕咳一聲,道:「你們經常說我名字像煎餅,大多時候都是這麼叫我的。」
不說還好,這一說陵光才發覺還真的是極像,當即也決定採用,道:「果真像,小餅子。」
蹇賓:「……」
早知道他還是不說出來了。
看著蹇賓憋悶的模樣,陵光唇角難得上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
淡淡的,轉瞬即逝,卻是陵光醒來後的第一抹笑,格外珍貴。
本來打算轉移話題的蹇賓捕捉到這一幕,一掃原先的負面情緒,欣喜地搖著陵光的手說:「陵光光你終於肯笑了!」
意識到自己心情的外露,陵光不自在地抽回手,逃避似的走向孟章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