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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以前裝可憐時刻意的委屈或是祈求,蹇賓這一次的這句話只有濃濃的不舍,撩撥著他,使他愈發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
也就在陵光進退兩難之際,他瞥見了一旁說是離開實則看戲的瓊祁無聲地對他說了幾個字——
「遵從本心。」
本心……麼?
陵光豁然開朗,在蹇賓耳邊低聲說:「我可以不走。」
蹇賓一喜,鬆開了陵光,黯淡的眸底重新迸發出光芒。
「但是,」陵光繼續,「我還是要去魔獸界。」
蹇賓嘴角笑容一僵。
陵光撇頭不自在地輕聲說完最後一句話:「所以,可能得麻煩你陪我一起去了,只是最後一句。」
短短几句話之間蹇賓認識到了什麼叫做大起大落。
但只要裝可憐還是成功了,過程都不重要。
陵光仿佛被蹇賓的欣喜所感染,低沉了幾日的心情又微微恢復了一些。
他再抬眸,就見瓊祁笑著向他揮了揮手,然後便離開了。
在瓊祁揮手的時候,陵光似乎看見了他手腕處的一條黑色手鍊。
「對了陵光,」蹇賓的開口打斷了陵光的思考,「白澤說你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所以你到底因什麼而誤解我,可以告訴我嗎?」
陵光的目光微閃,想起以來的種種問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究竟為何要在我的面前偽裝成孩子氣?」
提起這個蹇賓似乎也有些許不自在,說:「因為你曾經無意中提到過如果我的性子能更像執明一點就好了。我太沉穩的話會使你感覺看不透我,進而不安。」
陵光完全想不到答案居然會是因為曾經的自己所說的話,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開了個頭以後接下來的交流就順暢更多了,陵光挑了些疑問出來告訴蹇賓,基本上也都得到了回答。
比如說蹇賓之所以知道陵雲的愛好,主要都是聽陵光他自己叨叨的。
比如當下繼任禮上蹇賓之所以神色懨懨,是因為前一晚沒睡好。
再比如那個持劍殺氣騰騰的畫面,應當是蹇賓剛剛完成白虎族獵殺作亂魔物的歷練。
種種本來再小不過的事情被陵光自己藏在心底發酵,竟是全都成了陰謀論。
不但是陵光本人,蹇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至少陵光終於解掉了一些心結,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接下來就差找個時機去魔獸界的書閣尋找關於「寄魂」的事情了。
第21章 南平(五)
當蹇賓帶著陵光去找其餘人回合的時候,他們都明顯地感覺到陵光不復先前那般孤傲冷漠,雖然依舊話少喜靜,卻也隨和了不少。
「雀兒你是恢復記憶了嗎?」執明好奇地詢問。
「嗯?」陵光不明白執明為何會有這種錯覺,「沒有啊。」
執明歪頭道:「這樣。我見你變化有點大,還以為恢復記憶了。」
陵光聞言,扭頭問蹇賓:「我變化真的很大麼?」
「嗯啊,畢竟心裡壓抑著一些事情和放輕鬆兩種狀態是有很大不同的。」蹇賓咧嘴一笑,給了陵光一個肯定的回答。
鑑於蹇賓這副模樣在陵光看來確實會安心很多,所以陵光和蹇賓都默認繼續這樣下去。
陵光垂眸,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從曾經的猜忌到現在的愧疚,陵光不知道此時他能說什麼。
蹇賓察覺到他的心情低落,過去扯住他的袖子,笑嘻嘻地問道:「陵光光我們去商討怎麼找回你殘魂吧?」
陵光自然知道他是在刻意轉移話題,點點頭,隨他一起走了進去。
除白澤外的其他人不懂他們倆在打什麼啞謎,執明和孟章對視一眼後還是在不明所以之下跟了進去。
客棧的一個房間內,五人圍在一張紅木方桌前,另外兩隻小的被丟到一旁自己鬧騰。
尋魂盤被放置於木桌正中,定定地指向西南方向。
可是這南平成西南的一帶他們大多找了個遍,卻未曾發覺有殘魂的存在。
莫不是這尋魂盤出了故障?
「應當不是,我檢查過沒有問題的。」白澤否認了這一個猜想。
陵光皺著眉,問:「那是怎麼回事?我來的這兒的幾日也一直在尋找,只是同樣沒有找到。」
白澤沉吟片刻,說:「陵光,你把紅玉佩拿出來一下。」
陵光依言解下腰間的紅玉佩,遞予白澤。
許是存儲的殘魂多了,紅玉佩上有絲絲紅光忽隱忽現。
「怎麼又多了一縷殘魂?」白澤一如先前,一眼便看出紅玉佩的變化。
左右此次瓊祁沒有和鹿蜀一樣囑咐他不能說,陵光就誠實地回答道:「瓊祁歸還的。」
「瓊祁?」蹇賓驚詫,「瓊祁那傢伙會這麼好心?會不會是隨意給了個殘魂?」
白澤搖搖頭,說:「不可能。非九成以上契合度的魂魄是無法同時存在於同一塊儲魂玉中。」
陵光的關注點卻不一樣,好奇道:「瓊祁很壞嗎?」
在僅有的幾日相處中,除了比較輕佻不正經以外,他對瓊祁的印象還不錯。
蹇賓聞言,氣鼓鼓地說:「那傢伙三觀不正喜怒不定,總喜歡上一刻還隨意調戲他人,下一刻就驀然動手。他被封印前都不知道戲弄了我們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