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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你把刀給我放下!要是誤傷到誰我看你怎麼辦!」
……
還沒走近宅子裡,陵光就可以想像到裡邊是有多麼的亂糟糟,而進去之後的場面更是驗證了陵光的想法。
先不說正中間氣急的白衣男子,院裡一共有三個孩子模樣的人,其中一個鬧騰異常,在院子裡上竄下跳;一個一心窩在最安靜的那個孩子旁逗弄他,只不過似乎一直在被嫌棄。
隨後陵光就聽見身旁的蹇賓輕笑一聲,對他說:「最中間那個是狴犴,九龍子中排第四。揮刀舞劍的是睚眥,排第七。最安靜的那一個是最小的椒圖,怕生得緊。一直在逗他那個其實是這裡最大的螭吻,排第二。」
蹇賓剛說完,狴犴已經一臉生無可戀走到了他們身邊,聽到蹇賓的介紹疑惑地問:「餅子,你在對誰介紹呢?小陵又不是不認識我們。」
狴犴在神魔大戰結束前就已經和其他幾位兄弟來到了江寧城休養,加上其他人為了他們能夠更安心,未提及過後來發生的事情,他們也就不清楚陵光沉睡這一件事情。
陵光沒有自己解釋的打算,視線朝狴犴身後一移,便對上了椒圖毫無波瀾的黑眸。
他心下一咯噔。不知為何,椒圖的神情使他想起了在記憶片段中見到的幼年時期的自己。
蹇賓留意到對視的兩人,內心小小的酸了一下,對陵光說:「椒圖平時很少搭理人,你和你兄長是唯二的例外。如今他的心智雖然倒退了,不過或許還是會本能的比較親近你。」
陵光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而這下狴犴的神情就更精彩了,憋了半天才問:「不是吧,小陵真的不認識我們了?」
陵光斜睨了他一眼,道:「我可以確切告訴你,不認識。」
他話音剛落,蹇賓接著補上:「你們定居江寧城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說來話就長了,所以我就先不說了。」
狴犴:「……」
蹇賓咧嘴沖他一笑,拉著陵光到了椒圖面前。
自從陵光走進院子裡,椒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雖然他對此感到不自在,但還是跟著蹇賓一起走了過去。
結果他剛走到椒圖面前,椒圖的身子一動,稍稍往後挪了些許,腦袋也連忙低垂了下來,任由柔順的黑髮散散落下幾縷。
陵光輕挑眉,心道:這是後知後覺害羞了?這孩子還挺可愛。
蹇賓見狀也是一笑,道:「看來椒圖不管多大都是那麼怕生。你先幫忙在這裡照看一下他吧。九龍子一脈不知道你沉睡的事情,我等會和他們解釋一下。」
陵光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直到此時,陵光可算是注意到了蹇賓性格的變化——他似乎又不那麼做作地裝可愛了。
他的眼底划過一抹探究,轉瞬即逝,沒被蹇賓察覺。
蹇賓得到了回應也不再說什麼,一手拎起一旁繞在椒圖身邊喋喋不休的螭吻,順腳絆倒了路過又要跑的睚眥後也給拎起來,這才招呼狴犴叫上其他人去屋內。
椒圖喜靜喜獨處,但如今表明年歲也算小,所以才讓陵光單獨照看。
沒了在耳邊聒噪的螭吻,椒圖似乎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陵光隨手拉過旁邊的一個小木椅坐在椒圖旁邊,也不主動說話,百無聊賴地翻起了那個小本子。
這個小本子裡邊並沒有寫任何東西,只是在每一頁的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圖騰。
這個圖騰和本子的封皮一樣,都是橙紅色的,隱約間可以辨認得出是一個鳥的輪廓。
陵光皺眉,覺得這個圖案中的鳥十分之眼熟——好像是他初醒來那晚在自己的房中曾見到過。
「鳳凰。」椒圖冷不丁地開口。
聞言,陵光瞳孔微縮。
他想起來了,這是他們鳳凰族特有的圖騰!
為什麼蠱雕身上的本子會有鳳凰族的圖騰?!
陵光一瞬間聯想起他們所說死在了魔獸界的兄長。
莫非這個本子其實是他兄長的?可即便是這樣,又怎麼會出現蠱雕身上?
陵光對此實在想不透,又突然感覺袖子被扯了一下。
他扭頭就對上椒圖帶著純真的雙眸,不帶感情卻更顯清明,加上五六歲還的白淨的模樣,倒是格外惹人憐愛。
陵光壓下滿心的疑惑與絲絲煩躁,問:「怎麼了?」
椒圖猶豫了一下,扯住陵光衣袖的手往回縮了一下,才開口道:「你不開心。」
陵光一愣。雖然他確實沒在刻意隱瞞自己的情緒,但也著實沒想到居然會被這麼一個小孩看破。
旋即他輕笑一聲,合起本子,問:「我是不是不開心,與你何關?」
話剛說出口陵光就後悔了。
椒圖還只是個內向的小孩子,他這話會不會傷到他?
平日裡從來不考慮這些的他破天荒產生了些許愧疚。
然而椒圖只是咬咬唇,粗短的一對食指相互糾纏在一起,繞了好幾圈他才終於停下這個小動作從椅子上蹦下來,再一次扯住陵光的衣角,像是想帶他去什麼地方。
陵光實在無法抗拒這個比自己矮了大半截的小孩,順從地站起身來跟著他走。
椒圖確認了陵光會自己跟上之後就鬆了手,半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在前邊帶路。
九龍子居住的宅邸並不小,假山池塘草木皆有,環境怡人舒適,著實是一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