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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里飛出的鳳凰,就不要再飛回來了。」
簡悄沉默著接過了瓦罐。
他想起了那張黑白的照片。
「你們要是能走就趕緊走吧。」瘸子說,「鳳眼村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渾濁的眼裡淌下兩行淚:
「你們下次見到她,就幫我給她買個蛋糕。」
「蛋糕上要有奶油做的花,還要有生日蠟燭,她喜歡好久了。」
有那麼一瞬間,簡悄以為他什麼都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殘忍。」是錢鍾書先生說的。
「不自知的東西,照了鏡子也沒有用。」來源於錢鍾書先生的「據說每個人需要一面鏡子,可以常常自照,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過,能自知的人根本不用照鏡子;不自知的東西,照了鏡子也沒有用。」
「做了人類想成仙,生在了地上想上天。」來源於魯迅先生。
不得不說文人吐槽起來殺傷力up。
和大家再分享幾句快樂源泉:
豬是否能快樂得象人,我們不知道;但是人容易滿足得象豬,我們是常看見的。——錢鍾書你不討厭,可是全無用處。———-錢鍾書
上帝會懊悔沒在人身上添一條能搖的狗尾巴,因此減低了不知多少表情的效果。———錢鍾書物價像吹斷了線的風箏,又像得道成仙,平地飛升。———錢鍾書除了向日葵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親日的。———錢鍾書懟周作人(錢老您真的不思考一下為什麼大部分犀利的懟人語錄都是您的嗎?【狗頭保命.JPG】)
小的時候,不把他當人,大了以後也做不了人。———魯迅人老就罷了,何苦成精?———梁實秋
有的人的臉,丑得像一樁冤案。———木心
浪子把頭都浪掉了,怎兒個回法?———木心
你年輕麼?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張愛玲那張臉,就像十九世紀沒賣出去,二十世紀又砸在手裡的賠錢貨。———夏目漱石你就像一根蠟燭,好的地方都燒光了。———莎士比亞
第92章 鳳眼村(四)
他手裡的瓦罐大概兩個巴掌大,外面裹滿了泥土,瘸子髒兮兮的袖子很用力的擦拭著瓦罐,猶猶豫豫地將它往前遞。
他渾濁的眼裡帶了幾分希冀:「……給。」
簡悄接過,將瓦罐放到背後的背包里。
「您一直在這裡住?」寧梔不經意地搭話,「就您一個人?」
許是他們提到了王春華,再加上他們看起來面善且沒有惡意,瘸子對他們意外的坦誠:「原來是住了幾個老傢伙的,這幾年陸陸續續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了。」瘸子說,「也許過不了幾年,等我也走了,這裡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裡不是學校嗎,學校里的學生呢?」
「他們的父母掙了大錢,把他們都送到山外去享福了……」他眼裡流露出一種空茫的意味,「都去享福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發生……」
他好像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里,喃喃著簡悄他們聽不懂的詞句:「報應沒有來……」
「……什麼都沒有來。」
從破爛的學校回到風情街之後,天已經黑下來了,民宿里點上了燈,遠遠看去,像擇人而噬的鬼火。
一樓的座位基本上是滿的,簡悄一進門,就看到阮桑庭他們聚集在中午的位置上,神色凝重。
「邱顯被發現了。」阮桑庭含含糊糊地說出他的推測,「今天晚上很有可能會出問題。」
「民宿的後院有好幾大箱紅色的顏料。」邱顯的面色很紅,顯然是對於有可能連累他們而感到愧疚,「顏料擺的太亂了,我查看的時候,袖子上蹭了一點,被老闆娘看到了。」
當時老闆娘神色很不對勁,就好像是他發現了什麼絕不應該被發現的秘密一樣,驚懼之後就是那種想要滅口的狠辣。
苗霜霜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他們的最終猜測:
「……所以,我們懷疑鳳凰泣血是人為製造的。」
人為製造獨特的景觀來吸引遊客,增加人均收入,本來是一種很正常的行為,但和這些迷霧重重的疑點聯繫在一起,就給人一種相當不舒服的預感。
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
製造這個景觀的動機是什麼?
換言之,第一次出現這個景觀時,發生了什麼事?
一桌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等會兒少吃一點。」
靠一樓後門那塊地方已經開始上菜了。
「如果民宿的人真的對我們心懷不軌———」簡悄說,「今天晚上一定會對我們下手。」
———飯菜已經慢慢上到了他們這邊。
老闆娘微笑著將菜一碟一碟擺上桌。
等她走遠,寧梔用筷子輕敲了一下碗沿,發出一聲感慨:「米倒是好米,就不知道水是不是好水了。」
一道菜,不可能所有人都愛吃,但米飯,總是萬無一失的,不吃菜,總要吃飯吶。
入夜
簡悄聽到他的房門口有極輕的「咔嚓」聲,緊接著鑰匙轉動,門從外被推開,帶起來一股輕微的風。
來人的腳步聲很輕,也很謹慎。
簡悄眼皮掀開一條縫。
視線朦朧間是一團人形的黑影,手裡拿著細長的物體———看起來不像是刀一類的危險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