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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和自己性別相反的人也好,和自己性別相同的人也罷,只要不觸犯法律,不違背道德,不傷害他人,那麼沒人能指責你的選擇,沒人能對你指手畫腳。
人不應該被偏見困住。
我們之所以要讀書,要學習,不是為了高人一等,不是為了揚揚自得,而是為了學會平等,包容和尊重。
就像英國女作家伊夫林·比阿特麗斯·霍爾在《伏爾泰的朋友們》中說的: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和這不一樣,但某種意義上說,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趙先,是你把你自己困住了。」簡悄說,「我一直認為,性取向不是被歧視的理由,更不是別人用來施展暴力的藉口。」
「你是受害者,你沒有錯。」
「我、沒有、錯。」趙先重複著,「我、沒有、錯!」
有一點淡淡的光從趙先的心臟處蔓延開來,漸漸包裹住他。
光芒散去之後,是一副新的模樣。
死去的魂靈會呈現生前最美好的姿態,趙先是因為不斷地沉溺在過去里,固執地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所以他一直維持著燒傷的模樣,可怖噁心,因為他認為自己是個怪物。
「雖然很遺憾很遺憾,但是———」趙先微笑著說,「還是很謝謝你。」
謝謝你選擇的方式,這樣溫柔。
趙先想要什麼呢?
不是復仇,也不是申冤,只是想要善意的肯定。
一點點就足夠。
簡悄突然想起那張獎學金申請表背後,那行凌亂潦草的字:人是生而自由的,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心理課「藏貓貓」,通關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人是生而自由的,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出自盧梭。
趙先謝謝簡悄是因為另一種通關方式是以照片和情書為威脅,將趙先逼得再次崩潰,強行通關。只是簡悄選擇了溫柔的那種。
第75章 學習即世界(十八)
簡悄和雕霸天剛走出教學樓,就聽到耳邊有提示音:【「苟到最後」組小組成員發來求助信息,請問是否接受?
是/否】
求助?
簡悄迅速點擊了【是】。
緊接著,他的面前彈開了一方光幕,易濤的臉占滿了整個顯示屏,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光幕晃得厲害。
「救命啊啊啊啊!」易濤在光幕的另一邊上竄下跳,語氣崩潰,「為什麼還沒有一個能接通的?!」
「易濤?」
簡悄發出疑問。
站在他肩上的雕霸天雕臉疑惑地湊過來。
「簡哥!救命啊啊啊啊!」易濤發現有人接收了他的信號,滿臉狂喜,「快!帶月字的七言律詩,五言的也行,唐朝以後的!偏門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猛地矮下身去,一道光刃從他的頭頂堪堪擦過,轟在了前面的碗口粗的樹上,樹攔腰折斷,斷口處平滑如鏡。
「快點救我啊啊啊!我要被李白切水果了!」
「語文課?」
「對對對!」易濤一邊逃命一邊狂點頭,「李白斗酒詩百篇!現在已經對到第七十八句了!」
「醉中渾不記,歸路月黃昏。」
「誰的誰的!」
「辛棄疾的《臨江仙·探梅》。」
「好好好!」易濤忙不迭地點頭,「我現在腦子都炸了!」
他回過頭去,朝著身後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大喊:「醉中渾不記,歸路月黃昏!我對了!對了!斗完了!下一題啊啊啊!」
他身後的的人做了一個瀟灑的挽劍花動作: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酒來!」
「啾啾啾!呸,酒酒酒!帶酒字的!」
劍光更密集了,易濤在劍氣里拼命閃躲,欲哭無淚:「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
「錯也!」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簡悄提示說,「上學時背過的。」
「嗷!」易濤稍微一分神,差點被削成禿瓢,「我們這場考試已經快沒學生了,留下來的都快被砍成窩瓜了!」
他把簡悄告訴他的詩句重複了一遍,立刻就到了下一題。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瀟灑不羈,「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天地往矣!」
「無限河山淚,誰言天地寬!已知泉路近,欲別故鄉難!」易濤幾乎是扯著嗓子怒吼,「這題我會!」
易濤一邊答題一邊躲避劍光,其動作之靈活,令人嘆為觀止。
「小月亮上一場在「法老之蛇」的考場裡,他讓我轉告你「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光幕開始波動,看起來是請外援的時間快到盡頭了,易濤趕緊把重要的事情交代了,「他說他估計你已經猜到了,但我還是強調一下,你一定要記得從心———」
光屏陡然關閉,通話截然而止。
從心?是慫嗎?
「應該不是。」簡悄說,「如果是慫,我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雕霸天想起他硬槓食堂的樣子,默默的點了點頭。
進入考場第四天。
校園卡上點亮的地點是「別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