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淮安賊心不死
謝湛低笑，道：「如此，加我一個也不算多。」
辛慕苑又羞又惱，道：「尊貴的世子大人，有沒有人說過你死皮不要臉。」
謝湛咧嘴笑，道：「有啊，你。」
辛慕苑懶得搭腔。
兩個人，一個盤腿坐在床上，一個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誰也沒看誰，誰也沒說話。奇怪的是，安靜又不尷尬。
天空有道璀璨的流行划過，閃了辛慕苑的眼。
她翻身下床，剛走到窗邊，又是一道流星划過。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
辛慕苑趴在窗子上仰頭看著，謝湛起身來到她的身後，負手而立，問：「你不許願？」
辛慕苑低笑，道：「我以為你要感嘆又有哪家院落起火了。」
謝湛道：「我又不是洛清，心懷天下，憂國憂民。再者，這流星速度太快，我就算是想要幫他們也難以比流星還快的速度飛過去，不如先享受眼前這一剎那的視覺盛宴，等待慕名苑的消息。」
況且，這些流星的去處是西北荒漠，就更不需要擔心了。
二人又是沉默。
流星雨持續了許久的時間，他們站在這裡，如同站在星空，這番場景璀璨而又震撼。
最後一顆流星划過天際，新年的鐘聲同時響起。數以千計的樂師拿起各自的樂器，同時吹走萬籟和鳴，安靜的大街頓時熱鬧起來。
鐘聲、歌聲、樂聲、笑聲、歡呼聲雜糅在一起，辛慕苑聽著，嘴角慢慢地勾起。
這個年，過的似乎不錯。
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覺著這個年過的不錯，就有人覺著這個年過的糟心。
淮安在護國公府等了許久，抬頭望盡了這漫長的流星雨，也沒能望來謝湛。
護國公勸她，不要在謝湛的身上花心思，非但換不來結果，還會惹來一身的傷。
淮安不聽，如同一尊雕像坐在院子裡。她不相信，謝湛還能一晚上呆在外面不回來！公主未離開，按照規矩護國公夫婦必須陪同，只是夫人的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撐不住這麼久的陪伴，只能要了個恩惠先行離開。
公主看了她一眼，雖讓他們離開了，但臉色並不好看。漫漫長夜裡，只剩下了她與青絲。
夜風習習，寒冰刺骨。
青絲凍得嘴唇發白，但她不敢建議公主回宮。瞧著公主逐漸發白的臉，青絲心中也有心疼。
經過之後的事情，她雖有些怨恨公主，懼怕公主，但這個女人畢竟是她陪伴了十數年的人。她們自幼在一起，之間沒有秘密，到底是心疼多過憎恨。
夜半三更天，謝湛終於回來。在他的身上，有酒肉的味道，想來是剛在外面吃飽喝足。
他的心情很好，回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意。
只是這笑意，在看到淮安後有瞬間的凝固。他抱拳行禮，尊敬地喊道：「微臣見過公主。」
淮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仿佛要把他的模樣刻在腦子裡。這一眼，如同等待了千百萬年。
謝湛不舒服地躲開她的視線。
淮安眨眨眼，自嘲一笑，道：「湛表哥，你去了哪裡，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謝湛沒有直接回答，反問：「倒是公主，您這麼晚了不回宮，在微臣家中做什麼？皇上在宮中怕是急壞了。家父家母也真是不懂事，竟然放公主一人在院中，如此寒冷的季節，怕是凍壞了。微臣這就叫來暖車，讓小刀護送公主回宮。」
「不，我不回去！」淮安立即道，伸手去抓謝湛，但撲了個空。她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失落一笑，道，「湛表哥，我不想回宮中去，我不想見到皇兄……湛表哥，皇兄他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他變得……」
「公主，您與陛下之間些許是有些誤會。大涼王朝誰人不知，您是他的手心寶，擱在心尖兒上都怕燙化了，這會兒，他估計正在宮中等著您回去呢。長久的呆在護國公府也不是辦法，您與陛下之間的誤會總是要解開的。」
「可是……」
「公主，請吧。」
淮安公主如噎在喉，她嘴巴微張，神情複雜地看著謝湛。忽地，她坐回凳子，氣惱道：「我偏不！今日，這護國公府，我留定了！」
謝湛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表情很恐怖，只是一眼，淮安的心臟便怦怦亂跳，恐懼密密麻麻的布滿全身。
「公主，天色很晚了，你該回去了。」謝湛又道。
這次，他的話語中沒有太多的情緒，冰冷的嚇人。
公主不敢停留，好看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看向他：「湛表哥這是在轟我走？」
謝湛道：「天色晚了。」
「你難道就不怕我會在這夜色中遇到危險？」
「小刀會保護你的。」
「你願意相信一個下人可以保護我，也不願意親自保護我？」
「小刀雖是下人，但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可以信得過。」
淮安公主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道：「好，我知道了。」
小刀將公主保護的很好，連磕碰都沒有。眼瞧著到了宮門，公主突然停了下來，背對著謝小刀，問：「你說，如果我受傷了，湛表哥會不會懊悔沒有親自送我？」
謝小刀的瞳孔猛地一縮，警惕地衝上前問：「公主，您想要做什麼？」
淮安看著她，歪了歪腦袋，露出一抹天真可愛的笑。
可就是這抹燦爛到令人心動的笑容，讓謝小刀毛骨悚然。
回去之後，他立刻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謝湛，謝湛安慰他，讓他放心。
有謝湛這句話，謝小刀心裡就放心多了。轉瞬間，他的心又提起來了。
他擔心淮安公主會為了報復做出不好的事情，對他家世子不利。
他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世子，世子依舊告訴他安心，信誓旦旦地說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處理，不要擔心。
世子都這樣說了，謝小刀不好再說什麼，但心中的擔憂沒有絲毫的減少。
心中揣揣不安的謝小刀輾轉難眠，天快亮時才入睡。
簡單的休息腦子後忽然回想起淮安公主的詭異恐怖的笑容，猛然驚醒，掀開被子撒丫子就衝進了謝湛的書房，抬頭看見謝湛驚愕又迷茫地望著自己，頓時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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