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把我們的誤會都解開
謝湛就算是再生氣，又能如何呢？明珠與慕一就算是再怎麼受寵愛，也只是辛慕苑的手下。
辛慕苑決定的事情，他們心中就算有所不滿，又能如何呢？他們什麼決定都做不了。
謝湛看著他們半晌，擺擺手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明珠與慕一對視一眼，各自離去。
偌大的院子，眨眼間又只剩下了謝湛一個人。他抬頭望著滿天的月色，星辰遍布夜幕，星河蜿蜒其中，璀璨奪目，閃耀照人。
他坐在院子裡許久，突然低笑一聲，起身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突然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臉色難看。
辛慕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你在想什麼？」辛慕苑問。
謝湛笑容溫和，回答：「沒想什麼，只是覺著今日的晚風特別舒適，所以想要在這裡待一會兒。」
「你撒謊。」
辛慕苑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他最後的偽裝。
謝湛的嘴唇掀起又抿住，臉上神色變換，回答依舊倔強：「我沒有。」
辛慕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片刻後，轉身離開，道：「你若執意不願意告訴我，那便算了，明日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與你相處。」
「為什麼！」謝湛終於無法忍受，衝著她的背影怒喊，「我們難道不是夫妻嗎？為什麼關於你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能知道，不能過問？你為什麼可以對我所有的事情都如此淡然？明明我……」
謝湛的話戛然而止，握著拳頭將臉轉到一旁。
接下來的話他不能再說了，再說沒有任何的益處，只會增加他與辛慕苑之間的矛盾。
「明明你才是我的丈夫，為什麼激起我情緒的程度還遠遠比不上當朝皇帝。」
心裡的聲音突然響起，謝湛的瞳孔猛地睜大，緩緩轉頭。
辛慕苑環胸，神色平靜，道：「六年前的事情，你還是當真了。」
謝湛嘴硬道：「我沒有，一切都是逢場作戲。你在意他是假的，你關心他是假的，你心裡有他更是假的。」
謝湛的拳頭捏的越來越緊，聲音卻越來越虛弱。
辛慕苑道：「這些話你當時就和我說過，我也真誠地告訴過你，不是假的。即便你現在問我，我也回答你，不是假的。」
謝湛咬牙，拳頭握的越來越緊。
辛慕苑吐了口氣，走過去輕輕握住他緊握的拳頭，放柔了語氣，道：「當時我話未說完，你便打斷了。當時我想反駁你自言自語的話，但是你的情緒有些崩潰，並不允許我說完接下來的話。當時我沒有在意，是我不太明白。可是這一次，我想請你不要著急著否認這些都是我逗你的話，我想請你認真聽完我的在意。」
謝湛手心發涼，眼眶發紅，身體發抖，唇角卻還是倔強地勾起，笑道：「好啊，你說，我聽著呢。」
辛慕苑踮腳，吻了吻他冰冷的唇，柔聲道：「其實，我早和你說過我的在意。六年前帝京兵變，我告訴你，大涼是我重生的地方，是我所有夢與憧憬開始的地方，更是我所有邂逅發生的地方。
「我很珍惜這個地方，非常，非常非常在意。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去傷害、去侵犯這個地方。」
謝湛想起來，辛慕苑的確和他說過這句話。她還說，蕭長亭做的事情是蕭長亭與她之間的恩怨，與大涼朝無關。
哪怕蕭長亭今日要砍她的頭，她也要奮不顧身地保護大涼朝。
辛慕苑摸著謝湛冰涼的手，道：「我也說過，蕭長亭是大涼朝的命脈，必須活著，必須健康完整地活著。所以，我在意蕭長亭的安全以及生命，非常在意。以上，就是我那日要告訴你的話的完整版。」
謝湛想起，辛慕苑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她說：「不管蕭長亭這個人的生活如何，對人際關係的處理如何，是狼狽，是無情，是青澀還是如何，他處理王朝的方式是好的。」
辛慕苑還說過：「蕭長亭的眼光、用人、賞罰、改革、對時機的把控等胖端，都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大涼朝的皇室能誕生此人，是大涼朝的幸運，更是大涼朝百姓的幸運。」
當初，謝湛曾因為辛慕苑對蕭長亭的高度讚賞以及在談起蕭長亭眼中有光的事情生氣了好久。
但如今再將這些事情拉出來談，好像又沒有什麼了。在辛慕苑的心裡，好像一直都是以大涼朝為先，以她各自的勢力為先，至於那些愛恨情仇、人情世故，對她而言都是無用的累贅。
他好像是辛慕苑無情生活中的一場意外。
「我知道，你在生氣我為什麼瞞著你，也知道你在想，明明你才是我最親近的人，可為什麼你知道這件事情是靠著猜。」辛慕苑的聲音很溫柔，像是海邊的搖籃曲。
謝湛沒有看她，沉默不語。
辛慕苑道：「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有很多。但是今日的時間還長，我可以一個一個慢慢告訴你。」
謝湛看了眼天，道：「今天天色已經很晚了，明日還要早起。」
他摸摸辛慕苑的腦袋，面含微笑，道：「我知道，我也相信你，走吧，不是早就累了嗎？」
辛慕苑沒動，拽住準備離開的他，道：「我不累，而且，在我心裡，你比休息更重要。」
謝湛的後背略有僵直。
在辛慕苑的心裡，擁有一個非常好的休息是非常重要的。自己比休息還要重要，這難道是辛慕苑的表白嗎？
他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辛慕苑的回應。
辛慕苑道：「我不是想故意瞞著你的，只是覺著沒有必要。這些不對勁看起來都太小了，具體是什麼原因還需要得到鬼澤的判斷。我為自己把過脈，並沒有什麼不對勁，這也是我誰都沒有驚動的原因。如果沒有問題，是讓大家虛驚一場。若有問題，也只會讓你們徒增擔憂。」
謝湛面無表情，身體發虛，道：「你的意思是，你明明有我了，可是這種悲傷而又孤獨的事情卻還要自己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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