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探班
「不要道歉，她的離開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杜明月聽到腦海中的意識這樣對她說。
杜明月心中有一瞬間的恐懼，她不知道這道聲音的來源。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聲音的源頭來自於何處。
這是她的理性在說話。
感情用事總能因為周圍的氛圍、環境又或者是身邊發生的眸中事情而對真實情況進行部分歪曲，同時也會做出不合適的判斷，而杜明月的理性會告訴她在感性的時候應該如何作為。
恍然間，杜明月的心中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看向青禾，眼睛裡是濃郁的感激。
她想，她知道怎麼做了，也明白青禾方才所說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
這一日，辛慕苑沒有陪在杜明月的身旁。次日，杜明月特意起了早，截住了謝湛，向他打聽辛慕苑昨日的情況。恰好，謝湛也打算找杜明月問問關於辛慕苑的事情。
令杜明月驚訝的是，謝湛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青禾離開的消息，他知道的，只是青禾昨日來了護國公府，而辛慕苑與她打了照面。
二人交換了彼此知道的消息後，皆陷入了沉默。杜明月驚奇辛慕苑竟然什麼反應也沒有，謝湛心疼辛慕苑竟然在面對青禾離開的這件事上還能保持冷靜，強忍著自己所有的不開心，將自己偽裝成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若非是他足夠細心，他對感情尤其是辛慕苑的情緒格外敏.感，他甚至都不會知道辛慕苑在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與難過。
謝湛暫且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特意去了商會。
關於商會的規矩，辛慕苑在上任第三天就已經完全敲定，她背景夠硬，手段夠狠，再加上自身能力足夠，商會這些不管是有權沒勢還是有權有勢的商人沒一個拿辛慕苑有辦法，除了遵守與忍受別無他法。
口口聲聲說著不在意他們離開商會，可行動上卻是整合入會商人，嚴格打壓散商，逼得他們無路可退，只能老老實實地在辛慕苑的手下「俯首稱臣」。
謝湛這一次再來到商會的時候，商會的服從力讓他感覺到震驚。正巧碰上送文件的董志飛，忙攔下他低聲道：「辛慕苑是怎麼收拾他們的？服從性訓練的這麼高？」
董志飛忍俊不禁，道：「主人將他們當軍人訓練，以軍法為基礎改變了一套商人訓練法。與其說他們是真心服氣主人，倒不如說他們是真心害怕主人。」
「呵呵，像是她的做法，」謝湛莞爾，拍拍董志飛的肩膀，道，「慕名苑已經解散了，你日後不必再稱慕苑為主人了，叫她會長就好。」
董志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笑道：「其實主人也這樣和我說過了，只是我們神龍軍跟了她太長的時間了，私下裡還是會忍不住叫她主人。主人見我改不過來，也就隨我了，但是我有在努力改，只是心裡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說服自己在私下裡也叫她會長。」
「好吧。」謝湛無奈。
辛慕苑當時在收服這些人的時候，軟硬皆施，已經將他們困在服從與崇敬之中，短時間內恐怕無法逃脫。也只有神龍這些老傢伙才能有足夠堅強的意志逃離辛慕苑曾經的洗腦，從始至終都叫她辛丫頭，只有在辛慕苑需要面子的時候才會叫她一聲主人。
董志飛道：「護國公是來找主人的吧？她正在檢查新一批的貨物。商會的人在南湘那邊低價購買到一批品相非常不錯的貨，主人正在檢查是否合格。如果合格了，就會發出告示讓感興趣的商人前來競爭。」
謝湛的眉毛猛地一跳，即便是他心裡也忍不住湧出一股羨慕之情。
商會的人買到的，豈不是辛慕苑指揮買下的？連辛慕苑都動心的貨，還能愁賣嗎？更何況，還是超低價！
謝湛酸溜溜地說：「商會還負責幫商人尋貨嗎？」
董志飛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道：「主人管它叫機遇，也叫福利。機遇對所有的入會商人都是平等的，都擁有競爭的權利，不看財力，只看實力與運氣。主人說，定期發放商會福利，會引起入會商人的興奮與愉悅，也會讓他們更加心甘情願地留在商會，遵守商會的規矩，有利於社會的穩定，控制商人的行為。」
是嗎？聽起來很不錯。
謝湛挑高了眉毛。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董志飛衝著他點點頭，道：「您去吧，我也去忙了。」
「好。」
與董志飛分別之後，謝湛便順著董志飛指的方向來到了辛慕苑正在忙碌的地方。目光所望之處，是美麗的女子。她手裡拿著本，彎著腰，正忙碌地檢查布匹的品次。
她的模樣十分認真，一如她第一次帶著自己去麗影生香的工廠時。她與負責人交接，一件一件地檢查出品貨物，確定出產貨品的安全、質量等。
「慕苑。」謝湛走上前，輕輕地叫了聲。
「恩？你來了。」辛慕苑放下手頭的工作，左右瞧瞧，沒有看到能夠信任的人，便將東西夾在胳膊下面，笑呵呵地與謝湛打招呼，問，「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沒有，」謝湛如實回答她，「只是突然很想你，所以想來看看你。」
「看看我？」辛慕苑笑了聲，「我可太了解你了！是青禾離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呵呵，怎麼，我就不能突然想翹班？」謝湛笑呵呵地說，神色輕鬆了許多。他方才還在想，自己應該從什麼點切入，可以不動聲色地安慰她，現在看來，完全不用。
辛慕苑那麼聰明，就算是沒有看到自己異常的行為，恐怕也能猜到自己已經知道青禾離開的這件事。
辛慕苑聽著謝湛說話，突然感嘆了一聲。
「翹班」這個詞最開始是出現在辛慕苑的嘴巴里，以前謝湛總是三番兩次地來看她，辛慕苑就戲稱他不務正業，每日翹班。
回想起初識的時候，謝湛還完全不知道「翹班」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他已經張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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