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追隨是場執念
謝湛剛開口，辛慕苑便不耐煩地打斷他：「世子，你我本就不該有所交集。回去吧，再也不要來了。」
「可我……我和你之間還有簽約的合同，你是想要詐我的違約金嗎？」謝湛的腦子飛快的轉動，挺直了腰杆，說著心虛的話。
「呵呵。」辛慕苑低笑，眸子淡漠不屑，道，「你若只是擔心違約金的話，大可不必，你有錢的娘親已經替你償還了所有的違約金。」
謝湛懵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好像不太明白。
不等他細想，辛慕苑再次下達了逐客令，道：「日後世子還是不要踏足沁心園的好。若是想要限定版的東西，可以通過張管家訂購。我不過是個甩手掌柜，負責收錢的，其他的事情，概不管理，找我也沒有用。」
這都……什麼和什麼呀……
謝湛一臉的迷茫，直到人被轟出去，都是滿臉的不解。
吵鬧的傢伙終於離開了沁心園，辛慕苑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喜色，陰沉地盯著桌子上的紋理，捏緊了手中的白瓷茶杯。
慕一的眼神緊張地盯著她的手，生怕把白瓷茶杯捏碎了，扎傷了她的手。
片刻後，辛慕苑緩緩吐出一口氣，鬆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起身離開。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懸掛在了高空，灰濛濛的夜色也終於變得暗沉。
慕一望向辛慕苑鬆開的杯子，上面已經布滿了細小的裂紋。有道風吹過，散了片葉子下來，立著的茶杯剎那間碎了一桌子。
慕一覺得辛慕苑有些奇怪，他能感覺到，辛慕苑對謝湛多多少少是有些好感度的。不管這些好感是來自後來的相處還是最開始為五皇子服務時同伴的默契，它都是確切而真實地存在的。
可為什麼，辛慕苑一定要把這個具有好感的人推開呢？
次日早，太陽從東邊冒出來，打了個哈欠，又睡著了，趴在天邊不動，也不發亮，天空還是暗沉的，只有天上消失不見的星星和月亮以及翻了白肚的天在宣告著現在已經是清晨了。
辛慕苑打著哈欠從屋子裡走出來，伸了個懶腰喊道：「水甚你幹什麼呢！太陽掛中央了還不起床，等著我去叫你嗎！」
她活動著筋骨，看到慕一已經換好了衣服在院子裡等著，手中拎著軟劍，不由感嘆道：「瞧瞧，這還得是自家人用著順手，不用人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看看那位大少爺，還沒起床呢。」
她衝著慕一抬抬下巴，道：「慕一，去把水甚叫起來。」
慕一看著她，沒動。
辛慕苑皺皺眉，問：「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去呀！」
慕一的神情逐漸古怪，走到辛慕苑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寫下了一行字：他回家了。
辛慕苑盯著自己的手，不知道有沒有看清楚慕一寫的是什麼。慕一鬆開她的手，後退兩步，沉默地看著她。
辛慕苑依舊沒有動。
掌心已經沒有慕一留下的觸感，她還是低著頭看，慕一逐漸不明白，她在看什麼。
片刻後，辛慕苑突然拔劍練了起來，再沒說話。慕一試著上前和她互動，也被她拒絕了。
出了一身汗，她回去洗了把臉，再出來的時候一身的輕鬆，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笑呵呵地與慕一打招呼。
吃早飯的時候，還是會和往常一樣為他親手剝一個雞蛋。
今日沒有特別的事情，辛慕苑帶著慕一去了戲樓聽戲。青蓮墨竹和她預想的一樣，很快成為了眾人追捧的角兒，二人的戲數兩銀子難求。
最高的時候能漲到七八兩銀子一張，成為了百姓眼中可望不可求的人。
想聽他們一場戲，簡直是難上加難。
請他們過去唱堂會的人不少，辛慕苑從他們的身上撈到不少的銀子，砸在他們身上的錢總算沒有白花。
選妃又重新開始了，選妃的貴人將辛慕苑換成了謝湛。
皇上的這一行為引來了諸多大臣的不滿，認為他們的女兒都是捧在掌心裡長大的，憑什麼交給一個陌生的男人看高低。
面對大臣的質疑，蕭長亭毫不客氣地將辛慕苑丟出去做擋箭牌，說所有的人都像辛慕苑那般通過給女貴人介紹男人來獲得命題，那麼他設置關卡的作用是什麼？
有人說那是因為辛慕苑自己不檢點，並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那樣。有人說謝湛的眼光高，挑出來的人肯定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同意的有，不同意的也有，只不過那都不是已經解釋過的皇帝該操心的事情，他現在只想儘快結束這場沒什麼意義的選妃，讓他平靜的生活迅速回歸正常。
他已經在這上面耽誤了太長的時間了。
謝湛察覺到他的不耐煩和煩躁，笑道：「你這個男人未免太過現實，怎麼替你選妃的人是辛慕苑就沒見你不耐煩，這選妃的人換做是我，一日你便受不住了？說，你是不是對她藏著心思呢？」
蕭長亭溫和一笑，打趣道：「湛弟，朕以前怎麼還不知道你是個醋缸子。」頓了頓，他說，「再者，她現在又不是你的妻子，就算朕真的對她有什麼想法，也無可厚非。」
謝湛的腳步忽地停下來了，含笑看著他。只是那笑容下面，一片涼薄，黑漆漆的眼睛裡只有探究，沒有笑容。
蕭長亭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說：「說你是個醋缸，還真是一點也不讓朕失望！朕不過說上兩句，你便氣上了？若是朕真的這麼做了，你豈不是要與朕動手？」
謝湛嘴角的弧度大了些，道：「辛慕苑這個女人，我勢在必得。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這麼自信？」
「呵呵，」謝湛的笑聲有些自嘲。他回想起那日辛慕苑對他的疏離，心中便十分難受。但……這不是他退讓的理由！「沒有自信，沒有把握，沒有一絲一毫的放心，但……那又如何？只要她活著，我就一直愛。」
「追尋她、守護她，是我畢生的心愿，是我不改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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