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謝湛歸來
杜明月的臉色微微發白。
她沒有忘記那些事情：「當初我並沒有真的想要辛慕苑的性命，我只是氣惱她壞我的好事，想讓功夫最好的無情將她帶出來好好教訓她。」
洛沁笑了起來：「我現在做的事情，與你當初做的事情，又有什麼不一樣？」
杜明月默了默，道：「我未有你這般兇狠。」
洛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了兩下實在是沒忍住，哈哈大笑，搖頭不語。
現在的她，瘋癲而又危險。
這一刻，杜明月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和淮安的關係那麼要好。
她們兩個實在是太像了。
杜明月起身，道：「總之，我能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如何做是你決定的事情，與我無關。與你作對了這麼長時間，也搶走了你不少的東西。如今這深宮大院裡，沒有了依仗，只剩下了你我。就憑這個，我再給你最後一句忠告，不要招惹辛慕苑，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洛沁被她說的心煩氣躁，道：「我洛沁，堂堂丞相府的千金，什麼時候淪落到由你給忠告的地步？」
杜明月嗤笑，正逢小翠回來，便與她一同離開，道：「你說的沒錯，洛、貴、人。」
「你！」洛沁氣的身子發抖，指著杜明月的背影只能喊出一句杜明月的大名。
路旁趕回來伺候洛沁的宮女太監聽到自家主子的這聲喊叫，嚇得慌忙跪在地上，手中的鐵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嘈雜的聲音。
杜明月勾唇，心情十分愉悅。
洛沁的反應，非常符合她的心意。
事情已經被杜明月發現了，但是洛沁沒有就此住手的打算，反倒暗中指使沈凌青加快速度，早日將辛慕苑拿下。
收到消息的沈凌青非常的無奈。
能進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經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從未見過脾氣如此暴躁、耐性如此不好的女人。
他或進或退稍有不知分寸，便會被辛慕苑冷眼相待，就連說話語氣里的不耐煩她都懶得稍加掩飾。
越是往後，沈凌青就越是不解，謝湛究竟是怎麼在辛慕苑的冷漠中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他又究竟喜歡辛慕苑的什麼地方。
這個女人又懶又無趣，約她出去她從來不去。
不管是外王朝的車隊，還是花車行，又或者是梅花展，她一概不感興趣。
只有戲樓的青蓮墨竹能留住她的視線。
為了能和辛慕苑有更多相處的時間，沈凌青天天陪著辛慕苑呆在戲樓，咿咿呀呀的聲音快把他的頭吵爆了。
不止如此，辛慕苑是個悶葫蘆，三天不見得能憋出一句話來。
可說她不喜言辭，他又常常看見辛慕苑眉眼含笑地和慕一說話，每每看到這一幕，沈凌青都覺著自己心肌梗塞。
慕一是個啞巴。
可辛慕苑寧願和一個啞巴交流，都不願意和他交流。
這日，他像往常一樣守在沁心園的巷子外面等待和辛慕苑相處的機會。
巷子的終點，沁心園的門被推開，身穿紅色繡金邊百褶長裙的女人緩步而出，端莊優雅。頭上斜斜地插著金步搖，添了幾分慵懶。
沈凌青盯著盯著，忘記了挪開視線，身子不知不覺地站直了。
「真美啊……」
在遇見辛慕苑之前，他從未想過這世上真的可以有人將紅色穿出淡雅端莊的氣質，真的有人可以將嫵媚和優雅同時展示出來。
辛慕苑從沁心園出來，直接上了等在小道外面的馬車，忽視了等在外面的沈青凌。慕一同樣像是沒有看見沈凌青，坐在了馬夫的旁邊。
沈凌青沒有在意，因為他已經數不清楚這是辛慕苑忽視他的多少回了。
像往常一樣，沈凌青帶著自己的招牌寵溺微笑去和辛慕苑搭訕。只是這次，沒等他把話說完，馬車就已經離去了。
風吹起帘子，他看到端坐在馬車裡面的女人面無表情，連自己方才說到一半的話她都沒有聽進去。
「她……幹什麼去？」沈凌青的目光迷茫。
這是小半個月來，辛慕苑第一次忽視他忽視的這麼徹底，以往就算是礙於禮節，她也不會讓自己的面子太難看。
鬼使神差地，沈凌青打算跟上去看看。
辛慕苑的馬車停在距離北城門二百米的位置，街道上巡邏的士兵很多，將百姓隔在兩邊，將中間的道路完全空出來。
辛慕苑的馬車就在東邊，她坐在馬車上沒有下來。
沈凌青弓著腰跑過去，站在了馬車旁。
慕一掃了他一眼，微微皺眉，繼續望向空蕩蕩的街面。辛慕苑也只是掃了他一眼，依舊是一語未發。
街面上很安靜，明明人山人海，卻沒有人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連小孩子的哭鬧都沒有。
沈凌青的心中有些不安。
他低聲問慕一：「今天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慕一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他，眉頭越擰越深，片刻後，他別開視線，沒有回答沈凌青。
「誒，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麗影生香的這一群人，簡直是把他當成了出氣筒。
辛慕苑是主子，也是他這一次攻略的對象，偶爾發個脾氣也就算了。現在，連小的都開始對他發脾氣了？
真把他當成麗影生香的出氣筒了？
沈凌青的心中火氣一起，聲音就忍不住大了些，頓時引來了周圍人不耐煩與厭惡的目光。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惱火地提示他：「今天的日子這麼特殊，你就不能安靜些嗎？要鬧騰，回家鬧去，別在這裡給大家心裡頭添堵！」
「你！」
沈凌青的火氣被澆了油，更旺了，正要和這人理論，便聽到旁邊有人帶著不耐煩和一絲火氣喊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吵了？還嫌大家的心裡不夠煩是嗎？快快快，他們回來了！謝世子他們回來了！」
「謝世子」三個字就像是冰冷刺骨的水瞬間撲滅了沈凌青的火氣，讓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跟著眾人望向了北城門。
這次，就連端坐在轎子裡，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的辛慕苑都掀開了靠街道的帘子。
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最先進入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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