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他將解微塵的信放到一邊,把自己剛寫完晾乾了墨跡的信捲起來,遞給了陸鐸玉:「快馬加鞭送回京城。」
陸鐸玉接過信:「送到宮裡?」
送到宮裡,意味著送給盛溪雲。
金子晚道:「送給空青。」
————————
彩蛋:
盛溪云:整了半天,十五萬字才出場,還給我安排了個替身梗
*
作者有話要說:
支線越來越多,終於等到劇情慢慢豐滿起來的時候啦!
第69章
空青。
這兩個字一出, 陸鐸玉神色一凜:「督主這是覺得和官員有關?」
「必然有關,」金子晚道,「否則如何得來的京墨的筆跡去臨摹?」
見陸鐸玉不解,金子晚簡單給他解釋了一下, 隨後又提筆寫了一封:「我雖無實權, 但我說的話, 空青也要聽。我讓他排查一下盛溪雲身邊的人,還有京墨身邊的人, 宜早不宜遲, 我總有一種預感,這件事絕不簡單。」
他寫完了把第二封信也交給陸鐸玉:「這封給京墨,」他思忖了一下, 道,「要在空青收到信之前,把這封信送到京墨手中,明白嗎?」
陸鐸玉單膝行禮:「明白!」
金子晚把毛筆放到一邊, 只覺得勞累:「在京中,每天都沒什麼事,卻不想出來以後,每日都是糟心事。」
陸鐸玉欲言又止, 半晌才嘟囔:「那在京中,也是有事的……只是皇上都叫空青去做了……」
言語間有些替金子晚不平之意。
金子晚失笑:「這三年來,我在明他在暗,我擔著罵名卻諸事不理,他做著髒事卻無人知名, 誰能比誰好過一些?」
「空青性格偏執狠辣,正適合做這些髒活污事, 怕是甘之如飴!」陸鐸玉抬臉,眼中皆是不滿,「督主卻心底良善,怎可同日而語!」
剛一出口,陸鐸玉便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這不是找挨罵嗎!
金子晚卻沒罵他,想來是昨晚與顧照鴻將心結梳開大半,心情輕鬆些,聞言也只是搖了搖頭:「我知你因你父親寒江王的事心存怨懟,憋著勁想闖出些名堂來。」
陸鐸玉一怔。
他還半跪在地上,金子晚俯首看去:「先前將你收入我手下,只是為了扳一扳你的性子,如今你不再冒失魯莽,再在我手下,於你仕途無益。」
陸鐸玉仰面看著他,有些傻了:「督主……」
金子晚難得在他面前露出溫柔外顯的神色:「我與盛溪雲的事,你知之甚少,他不會給我實權的,我也不稀罕。下次回京,我便會同他說,從此離了九萬里,也離了朝堂。」
「這兩封信,你親自去送。」
金子晚對他笑了,不帶絲毫嘲諷揶揄:「回了京,便不要再來尋我了。我已在給空青的信里寫了讓你轉入他旗下,不消一年,你便能有遠多於今日的實權。」
「督主!」
陸鐸玉眼眶微紅,他磕磕巴巴:「督主,你要,要趕我走嗎?」
「是,」金子晚道,「趕你去赴一場浩蕩仕途。」
這時候的陸鐸玉,眼神里都是茫然無措,看起來要更年少一些。
他自入仕起,便在金子晚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金子晚教他的,與其說金子晚是他的上司,不如說他早已把金子晚當成半個老師,如今他卻將他趕走,理性上知道金子晚確是在為他鋪路。感情上卻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金子晚伸手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把他的散發掖到耳後,是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動作。
「我心已垂垂老矣,仕途權財都無法再使我動容。」
「而你心中焰火未熄,便當執炬迎風。」
陸鐸玉攥著兩封信從金子晚房間內出來,便看到了正抱劍立於門外的顧照鴻。他紅著眼睛看了顧照鴻一眼,便徑直走過他,去房間內收拾東西準備進京。
顧照鴻沒有動,他知道陸鐸玉還會回來。
果不其然,沒過幾息,陸鐸玉就從房間內沖了出來,顧照鴻聽到了幾不可聞的拔劍出鞘聲,但他沒有躲。下一息一柄閃著銀光的利劍便橫上了他的脖頸,劍尖直直地戳進了顧照鴻身後的牆裡,把他的右邊側發都劃斷了一截。
陸鐸玉恨恨:「你昨晚同督主說了什麼?!為何今早督主便就趕我回京了?!」
顧照鴻注視著他紅通通的眼眶,輕聲道:「我只是同他說,他可以活的自私一點。」
陸鐸玉又逼問:「你同督主……你同督主,如今究竟是什麼關係?!」
顧照鴻嘆了口氣:「你心中既已有決斷,又何必追問。」
陸鐸玉抽了抽鼻子:「你若是,若是負了督主,天涯海角,我也拼死殺了你!」
顧照鴻神色莊重:「我絕不負他。」
陸鐸玉沒作聲,收了劍。
半晌,他道:「你不必揣測,督主對皇上無意。」
「我知道,」顧照鴻答,「他說了,我便信。」
「你不要高興太早,」顧照鴻高出陸鐸玉不少,陸鐸玉只得抬頭斜眼看他,「督主對皇上無意,但皇上卻未必會放手讓督主走。」
顧照鴻撲哧笑了。
陸鐸玉一愣:「你笑什麼?」
「我笑陸副督也未免太過低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