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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照鴻但笑不語。
霍騎突然又問:「你這心愛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又是何種性子的?我倒是一直很好奇,你會對什麼樣的人動心。」
顧照鴻看著他饒有興趣的雙眼,微微揚眉。
他沒有正面回答,隨便說了兩句搪塞了過去,便推說顧青空找他,把霍騎就這麼扔在了一邊。
金子晚看到了走入他視線範圍內的顧照鴻,後者也朝他走了過來。
金子晚低聲道:「你去探霍騎了?」
顧照鴻「嗯」了一聲:「他還向我打探你的身份和性子,想必不知道你是誰。」
金子晚頷首。
不過……
金子晚敏銳地發現顧照鴻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便問:「怎麼了?」
顧照鴻展眉:「無事。」
金子晚也沒多問,若顧照鴻有什麼事情不願告訴他,他也不會多問。
他知道顧照鴻只有兩種情況會瞞著他,一是時候未到,二是顧照鴻覺得他自己便能解決。無論是那種,他都是相信他的。
顧照鴻回頭遙遙地隔著人群看了一眼霍騎,後者正拿著一壺不知道從哪桌順來的酒,兀自地倒酒喝著。
顧照鴻微揚著下巴,眼神淡漠。
他和金子晚大婚之日的喜帖,必定要發霍騎一封。
***
被大家笑鬧著灌了些酒的冷清已經是面色紅透,顧照鴻有些可憐他,在還有人接著勸酒的時候替他攔了下來,替他喝了三杯,還說:「大家還請高抬貴手,冷清還得好好過今夜呢。」
眾人善意大笑,冷清對他拱了拱手,示意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隨後就趕緊扔了酒杯去了洞房。
金子晚唇角忍不住帶了笑意。
等冷清溜了以後,顧照鴻也尋了個由頭從人群中出來,一把抓住金子晚的手腕,在他耳邊道:「我們也走。」
金子晚說了句好,還不等他說些別的,顧照鴻就拉著他的手腕往外走。
不過他顯然還記得金子晚的皮膚嫩容易留下印子,有意地控制了力氣,不過就算這樣,金子晚也被他拉的有些跌跌撞撞。
金子晚很是無奈:「你這是著急去哪兒?」
顧照鴻悶頭往前走,不答話。
金子晚眼睜睜地看著他轉彎差點撞上假山。
顧照鴻在距離假山毫釐之差的時候頓住了,看著假山半天不說話。
金子晚湊過去:「你看什麼?」
顧照鴻轉過臉來,呼吸間有濃郁的酒氣溢出,他一臉嚴肅:「它擋住了我的路,我要把它轟開。」
說完金子晚就看著他手心開始聚集內力。
他連忙按下顧照鴻那隻手:「這旁邊不是還有這麼大地方嗎?」
顧照鴻搖頭:「不,只有這條路是。」
金子晚往假山後瞅了一眼:「這後面是池塘。」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你醉了?!」
顧少俠豎起食指:「我沒醉。」
——那就是真醉了。
金子晚的桃花眼裡都在發光,原來顧照鴻喝醉了以後是這樣的,一點都沒有平日的沉穩。
……像個小孩。
金子晚一把拉住他,生平第一次去耐心的哄:「好了,走這邊。」
顧照鴻搖頭,就非得往假山上走。
金子晚深吸了口氣。
喝醉後的小孩版本顧少俠真的難纏。
金督主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從假山前面帶走,沒走幾步,他又開始在花田裡打坐,說要在這里練功,吸收圓月的精華,可以功力大增。
金子晚抬頭看了看一彎殘月,眼睛都要瞪酸了也沒看出來圓月在哪兒。
顧照鴻不動地方。
金子晚氣笑了,心想你又不是狐狸成精,還靠月光修煉,他乾脆也不拽顧照鴻回去了,直接也坐了下來,安靜地看著他打坐。
今晚雖然是殘月,但月光很亮,雖然有些昏黃,可瑩潤的光卻一點都不昏暗,靜靜地自天幕投下來,整個世界都好像一瞬間漆黑一片,只有被月光照射的顧照鴻是天地的中心。
金子晚席地坐在他對面,也不在乎地上的土會不會蹭髒自己的衣衫,他很有些迷戀地看著顧照鴻高挺的鼻樑,薄厚合度的雙唇,和他此刻微合的雙眼前輕輕顫動的羽睫。
今夜月色正好,他想和顧照鴻繼續過很多個這樣的月夜。
顧照鴻應當是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小周天,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他對面的金子晚,正傾身過來想偷偷在他唇上落下一個重逾生命的吻,卻不想卻被顧照鴻睜眼抓了個正著。
金子晚臉皮薄,登時就想退後,假裝無事發生。
顧照鴻卻出手快若雷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金子晚的身型頓在半空。
顧照鴻睜眼那瞬間是冷肅的,他正在運轉小周天,此時有人靠近是大忌!只是那些冷厲在看見金子晚的一瞬間便如同冰雪遇春風,瞬間便消融了。
他握著金子晚手腕的手泄了勁,輕佻又纏綿地摸過了他的手背,溫柔又不容拒絕地叉進了他的手指間,然後笑了。
他在喚:「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