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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師兄立刻閉嘴,這婆娘凶得很,不聽她的回去還要給谷主打小報告,關禁閉絲毫不講道理。
翩緋然雖然不是很明確地知道金子晚為何要隱瞞和顧照鴻相識的事,但朦朦朧朧地也能猜到一些,於是立刻把可能搞砸的威脅扼殺了。
凌裘風見場面有些冷下來,忙打圓場:「既然金督主已到了,各門各派的豪傑們不如便開始進陣罷?」
「且慢,」金子晚卻突然道,「金某久聞這血月陣的大名,但一直無緣得見,此番前來,自然也想去見識一番。」
場面又靜了。
已經數不清自從他金子晚現身而來場面寂靜了幾番了。
凌裘風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這……這屬實與禮不符啊,武林盟主選舉是江湖中的事,還從沒有朝堂中人來參與的先例——」
還沒等他說完話,陸鐸玉在旁邊冷嗤了一聲:「我們督主只是想進去看看,誰想同你們去爭這勞什子的武林盟主之位了!你們當個寶,我們可不稀罕。」
「不得無禮。」
金子晚嘴上教訓陸鐸玉,臉上還是似笑非笑的:「凌盟主勿怪,寒江王世子一向心直口快,見笑了。」
他端出皇室的名頭來,誰也不敢多說陸鐸玉一句。
凌裘風自然也是,他有些尷尬:「自然不會……金督主勿怪我多問一句,不知督主進血月陣是想看些什麼呢?」
「那自然是看熱鬧,畢竟——」金子晚拉長聲音,「——來都來了。」
凌裘風:「……」
眾人:「……」
這原因,還真讓人不知從何反駁。
金子晚倒也見好就收:「不過我也能理解凌盟主的難做之處,不如這樣,我們現在立個字據,哪怕這三天內我是第一個破陣的人,我也不會來當這個武林盟主,名次順延便是了。」
「——陸鐸玉,拿紙筆來。」
陸鐸玉立時便要去拿,卻被凌裘風滿臉笑容地攔下了:「金督主這是何必,這現場各大門派百十來號人都聽見了,還何必立什麼字據,徒傷和氣。」
金子晚微微挑眉,這凌裘風還當真有些老狐狸都奸詐,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現場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你還能反悔不成。
凌裘風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況且金督主名聲高潔遠播,決計不會做出出爾反爾之事。」
金子晚險些被他氣笑,就金子晚那點可憐的名聲,還高潔遠播?這高帽子戴的可是過於不要臉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能進陣就行。
於是他便點了點頭:「那凌盟主便可自行決定入陣罷。」
凌裘風又說了一些在金子晚聽來全都是廢話的話,中心大意總結一下就是破陣更好,不破也行,友情為先,爭奪其次,別有傷亡,一團和氣。
金子晚在一邊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眼光一掃卻看見本來站在顧照鴻旁邊的裴昭像是看到了什麼,直直地盯著茶水攤里,神色複雜又難以置信。
金子晚疑惑地歪了歪頭,也不知道裴昭看到了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機會問,因為很快凌裘風就宣布眾人可以自行進陣了。
為避嫌,他沒有和顧照鴻一同進陣,而是看著顧照鴻進去以後,才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朝陣法入口走去,可他剛起身,右手便被人拽住了。
他回過頭,以為是陸鐸玉,沒想到是解微塵。
金子晚揚揚眉,那意思是你拽我做什麼。
解微塵神色微冷,遞給他一個錦囊,低聲道:「我方才看見洛芊瑜也進去了。」
金子晚雙手環胸:「怎麼,你想讓我在裡面替你殺了她?」
解微塵沒回答,只是說:「我不信她,未免橫生枝節,這顆藥你帶著。」
金子晚接過來:「這是什麼藥?」
解微塵道:「解夢山莊秘藥,夢魂還。」
金子晚聽這個名字耳熟,依稀想起來,他母親謝玉瓏當年好似就偷了一顆這個夢魂還,據說能起死回生,只是有一些局限性。
果然,解微塵囑咐他:「論武功,洛芊瑜不是你和照鴻的對手,可她心腸陰狠,瀾瑛谷又是藥谷,我怕她動手腳。夢魂還可以起死回生,只要在人死了後的一個時辰里服下便可。」
金子晚頓時覺得那個錦囊有點燙手。
解微塵卻用他的手指包住了錦囊,淡淡道:「我說了,若你願意,整個解夢山莊都是你的,又何須在意這一顆丹藥,若是真有個萬一,總能救命,拿著罷。」
金子晚抿了抿唇,也覺得是有一個退路,心裡想若是此番安全無恙,出來再把這顆珍奇丹藥還給解微塵便是,於是把錦囊揣入了懷中,低聲道了謝。
陸鐸玉在一邊,有些惴惴不安:「督主,你在裡面萬事小心。」
金子晚無語,伸手彈了陸鐸玉一個腦瓜嘣:「我又不是去刑場,你瞎擔心什麼。」
說完他轉身,紅衣的衣擺在空中旋起,一步一步地踏入了陣中,直到身影湮沒在了樹林之中。
解微塵遙遙地看著這個他曾和逢戈緣起的血月陣,一時之間萬般情緒湧上心頭。
陣法的入口在樺樹林中,只要是這片樹林裡何處都可以進陣,因此有許多江湖人特意找了人少的地方進去,以減少一些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