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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縱身上前舉劍便向槐柯劈去!
顧照鴻的劍法大開大合,有山崩地裂之勢,這一劍夾雜了萬千雷霆怒意,劍還未砍下來,槐柯已覺得難以對抗,咬著牙擰腰朝右側閃去,不可避免的被劍風掃到,那劍風重若千鈞,只是掃到槐柯便胸口憋悶,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大駭:「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力!你究竟是誰?!」
顧照鴻並不言,反手又是一劍劈下,槐柯咬牙,猱身而上,打算與顧照鴻近戰取勝,他以為持劍者必要先收劍再出招,卻不想面前這青衫劍客卻沒有收劍,只是抬起腿,對他當胸便是一腳!
槐柯雖年老,但反應卻快,忙抬起雙臂在胸前交叉,生生地用小臂受了顧照鴻這一腳,卻被他懸空蹬著小臂蹬退數十尺,一樓帶起碎片殘瓦,他自己也探出半個身子在外面,險些掉下屋頂去!
顧照鴻一腳蹬著他的小臂,另一腳兜頭踹了下去,還沒等槐柯反應過來,便覺得腦袋上一陣劇痛,頭暈目眩,難以自控地從屋頂掉了下去,顧照鴻縱身而下,橫吞魚於他頸間。
頃刻間,勝負已分。
這一場打鬥,不,應當是顧照鴻單方面的碾壓看的所有人鴉雀無聲,那些平民百姓更是張大著嘴,仿佛看到雄鷹碾殺兔子於須臾之間!
金子晚的目光更是緊緊地追隨者顧照鴻,見他身手如鷂,劍氣如虹,槐柯全然不是對手,這才放下心來,緊繃的身體也在座位上放鬆了些許。
顧照鴻垂眼看著躺在地上的槐柯,從高處墜下又無力調整身姿,他頭部著地,如今已然昏死過去了。顧照鴻全無什麼尊老之心,他滿心滿腦都是方才槐柯要對他的晚晚啖肉飲血的厥詞,猶覺得氣血翻湧,怒意滔天,於是伸手粗魯地抓著槐柯在打鬥中散開的白髮,便將他從巷弄中拖了出去。
他二人從屋頂下去後,眾人便看不到了,只能判斷出顧照鴻占上風,果不其然,這位青衫劍客一手持劍,一手像拖著一條死狗一樣把那白髮老頭拖了出來。
顧照鴻槐柯丟到如月閣正門面前,給一眾人等嚇得夠嗆。
「照鴻。」
金子晚喚他。
顧照鴻抬眼看向他,那一眼裡似乎還殘餘著戰意和嗜血,冷厲如冰,鋒銳如刀,全然沒有他平日的溫柔善意,看的人心中發顫。
金子晚的心也在顫動,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自傲和愛。
這個人,終於在他面前展示出了最本真的自我,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和面具,是為了自己。
在這一刻,金子晚的心怦怦跳的急促,似乎都要從這具胸腔中跳出來。
他知道,他得到了全部的顧照鴻。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一種正在跳躍叫囂著的激奮之情,金子晚的聲音微啞,伸出手去,又喚:「照鴻。」
顧照鴻定定地看著他,把吞魚劍歸劍入鞘,伸手握住了金子晚微涼的手,握住了就沒放開。
金子晚微微笑了笑,也沒在意這是大庭廣眾之下,任他握著自己的手站到了自己身邊,對從如月閣里趕出來的張三道:「把他帶下去,看好了。」
張三行禮領命而去。和李四一同把槐柯綁了帶下去。
金子晚見抓到了槐柯,有些鬆了口氣,微微挑眉看向了眉娘,涼涼:「你這如月閣里,可真是臥虎藏龍啊。」
眉娘早已嚇得身形瑟瑟,見他發作,忙撲通一下跪在他腳邊,泣道:「大人,民女冤枉啊!眉娘只當他是個出手闊綽的普通客人,未曾想過是反賊啊大人!」
金子晚沒接著發作她,卻又問:「你這閣里,是不是有個叫木琴的?」
「是是是,」眉娘忙道,視線往身後的姑娘們一掃,定格在一個穿著藍色錦裙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木琴,還不過來見過大人!」
那被喚做木琴的女子見提到自己,貝齒緊緊地咬住下唇,害怕卻又不敢不過來,瑟瑟縮縮地過來行禮:「木琴見過——」
金子晚擺了擺手:「我要問你些事,」他示意吳五把木琴和眉娘都帶下去,「你們先跟著我去趟府衙罷。」
說到這兒,他頓了下,問何之洲:「何知府可願意把府衙暫借於我?」
何之洲也有些沒有回過神來,聽金子晚這麼問忙行禮:「自然自然,金督主請隨意。」
金子晚點了點頭:「那便把如月閣里的人都帶到府衙去,挨個問問有沒有見過反賊的。」
何之洲便讓官兵和衙役將如月閣其他女子和龜奴都先帶去府衙。
金子晚見正事辦完了,趙六捂著肩膀出來對他搖了搖頭,示意如月閣里沒有別的可疑人物了,顧胤也從如月閣西側的一個瓷器店二樓跳下來,也搖頭示意沒有人從如月閣西側窗戶掏出來,他便也將翹著的腿放了下來,起身道:「那就這樣吧,何知府,我同你先回府——」
話音未落,只聽凌厲風聲襲來,金子晚眼神一凝,忙側開臉避開,下一刻便見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伸了過來,在那飛鏢距離金子晚的鼻樑只有幾寸的時候穩穩地夾住了,是個尖銳的飛鏢,鏢上還釘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