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頁
「噓……」顧照鴻安撫著他,用手,用唇,用他傾其一生的愛意,「你不要怕,我不是竹河,我不會變成第二個他,誰也不能讓我變成第二個他。」
顧照鴻道:「我還要留著這條命和你成親,拜堂,入洞房,我什麼事都不會有,你不要怕。」
金子晚閉上了眼睛。
他金子晚從認事開始,活到今日,只哭過兩次,都在顧照鴻的面前。
他知道,生死魂夢,他都離不得這個人了。
……
這廂是兩個劫後重生的有情人,隔壁是父慈子孝的養父子。
陸鐸玉坐在桌旁,看著正背手站在窗邊的自己爹,很是頭痛:「父王,你此番出來,皇上知曉麼?」
任寒秦心不在焉:「隨便吧。」
陸鐸玉:「……」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隨便吧?
隨便吧?!
聽聽,這是一個活在多疑的皇帝手下的王爺能說出來的話嗎?!
——————
彩蛋:
大孝子陸副督:父王你這次出來,皇上知道嗎?你突然不告就離京,皇上萬一對你起了疑心怎麼辦!
寒江王:我來給我爹報仇,還管他知不知道,煩了,毀滅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神仙落淚的金督主
我幻肢一ing(?
第173章
陸鐸玉簡直是心力交瘁。
這什么爹。
他覺得自己這些天來在空青手下浸淫九萬里暗部的那些冷酷無情的改變, 在他爹面前迅速地就被打回了原形。
要命。
讓兒子操心的任寒秦現在倚著窗邊,垂著眼睛看著樓下外面的小攤,不知道在看什麼想什麼。
陸鐸玉還在試圖勸他回去:「父王,你真的不必擔心我, 我不會吃虧的。」
任寒秦沉默, 隨後緩緩道:「我沒想到你在這兒。」
言外之意, 大兒子,我不是為你來的。
陸鐸玉:「……」
陸鐸玉問:「為了父王的師父來的?」
任寒秦聞言轉過身, 擰著眉:「誰說的?!」
陸鐸玉:「……」
那你說說你在這兒一共認識幾個人?
不是為我, 也不是為你師父,那怎麼你為督主來的?
我覺得不應當吧。
而且怎麼一提到裴昭,你就像一個被踩到了尾巴的大黑耗子。
陸鐸玉眯起眼, 盯著又把身體轉過去看著窗外的任寒秦的背影,心想。
你不對勁。
他們的房間在三樓,樓下有幾個小攤支著在叫賣,正對著他們窗戶的是一家麵攤。任寒秦垂著眼看著麵攤里正在吃麵的客人, 有一個白衣人正坐著筆直,慢條斯理地吃一碗陽在蜀地極難見到的春面。
裴昭一向不能吃辣,寧可面里只放鹽,也不願多沾一點醬油辣醋等味重的調料。
五六十年過去了, 他還是沒變。
任寒秦把窗戶關上,轉過身來,對陸鐸玉說:「我不會再回京了。」
陸鐸玉震驚:「什麼?!」
什麼叫不會再回京了?!
爹!!!
你是一個王爺!
任寒秦卻眉目剛毅,顯然是心意已決:「有的路註定要孤身一人走,你有你的路, 我也有我的。」
陸鐸玉看著這個把他從孩童撫養長大,自己卻絲毫沒變的養父, 一時心裡百味交雜,他訥訥問:「那父王你……要和裴宗師走麼?」
任寒秦轉開了目光,輕聲道:「那便好了。」
……
顧照鴻這邊剛把金子晚哄好,抱著他進了被窩重新躺好,折騰一番,他們兩個的頭髮都幹了。
金子晚鼻尖還有些微紅,惹得顧照鴻湊過去輕輕咬一口。
金督主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惹得顧照鴻悶聲笑起來。
也未免太像小貓了一點。
金子晚突然想到了什麼,同他說:「當年的屍僵是因為竹河練了非心經,可前段時間的屍僵呢?」
他這突然說起正事,顧照鴻還一愣:「你覺得還有人在偷偷練非心經?」
金子晚反問:「不然這屍僵哪裡來的?活過了八十年?我不信。」
顧照鴻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若是這麼說,那誰有機會練到非心經?」他補了一句,「除了我。」
金子晚橫他一眼,雖然方才被他用「裴昭說他懂他就真的懂」的理由說服了,但想起來方才那種揪心的感覺還是歷歷在目。
顧照鴻不逗他,正經道:「我知道你懷疑竹間樓,但當時與血月窟大戰之後,竹河便當著江湖中所有人的面,將非心經燒了。」
金子晚輕蔑一笑:「當年那些江湖人,不論是一百個還是一千個,誰真的見過非心經?」
顧照鴻一怔。
「任硯生既已死,此事死無對證。況且就算是任硯生沒死,」金子晚道,「誰能分辨非心經長什麼樣子?他便是拿一本九萬里的《十大酷刑》來燒了,誰又能分辨得出來?」
顧照鴻:「……」
你明明說九萬里沒有十大酷刑的。
金子晚又道:「裴宗師的意思其實也很明顯,他一早便懷疑竹間樓在這八十年間從未停手,如今的屍僵便是竹心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