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
顧照鴻一愣。
被他一提醒,他的記憶回溯到昨晚冷清喜宴後,他擋酒喝的有點多,拉著金子晚就走這一幕。
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全然……不記得了。
金子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記得了,慢條斯理地說:「從小到大,沒人和你說過別輕易喝醉麼?」
顧照鴻緩慢地搖了搖頭:「我以前不曾喝醉過。」
「怪不得。」金子晚意味深長。
顧照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試探地問:「我昨晚……做什麼了?」
金子晚嘆了口氣:「別問了,過去就是過去了。」
顧照鴻只覺得頭暈目眩。
金子晚打算翻身起床,卻被他一手拉住,顧照鴻一臉艱難:「我到底做什麼了?」
金子晚:「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顧照鴻一聽他這麼說,臉色更是鐵青。
金子晚看得好笑,撲哧一聲笑出來,道:「騙你的,也沒做什麼,也就是非得把好好一座假山轟開,費死勁才拉住。」
顧照鴻:「……」
他發現金子晚現在心眼也挺壞的,方才那麼說,他還以為自己脫光了在風起巔跑了三圈。
金子晚這次成功下床了,他赤腳走到了桌子旁倒了杯茶水,卻聽顧照鴻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早上不要喝隔夜茶水,你胃不好。」
金子晚也很聽話地把茶杯放下了,扭頭問他:「頭痛嗎?」
顧照鴻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痛,只是有點昏沉。」
金子晚點頭:「看來醒酒藥還挺靈的。」
顧照鴻道:「我居然還能喝下去醒酒藥,看來也沒有醉得特別厲害。」
金子晚淡淡道:「你喝不下去,我扒開你的嘴硬灌的。」
顧照鴻不相信:「是你餵我的。」
金子晚一頓:「你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忍心硬灌。」顧照鴻彎起了眉眼。
金子晚看他那個把自己摸得透透的表情就來氣,很想回到昨天晚上,真的給他硬灌一碗醒酒藥下去,而不是用自己柔軟的唇一點點地哺給他。
這時,門被敲響了。
金子晚隨手拿起掛著的外袍罩在了身上,有些長的袍角拖在了地上,只是素淨的紅色,卻能蜿蜒出一個華美的弧度。
他打開了門,門外是一個外門弟子。
金子晚雙手環胸,懶懶地靠在了門邊:「何事?」
他剛醒,渾身都帶著慵懶的氣息,勾人又不自知,那外門弟子也是個男子,雖然明知道他和自己尊敬的大師兄是一對,但看到他此番卻不由得也有些紅了臉,目光躲閃:「宗、宗主喚您和大師兄前去正堂。」
金子晚一怔:「現在?」
外門弟子點頭,然後似乎是不敢看他,轉過身就跑了。
「怎麼了?」
顧照鴻的聲音傳來,眼見著金子晚的外袍要從肩上滑落,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輕輕地捏住了外袍的衣角給他提了上來,順便將他抱了個滿懷,在他頸間嗅來嗅去。
金子晚把外門弟子的話和他說了。
顧照鴻有些無奈:「怎麼一回來,每天我爹都來找。」
哪兒有那麼多事,白白地打擾你兒子的好事。
金子晚從他懷裡抽離,毫不客氣:「快去洗漱,伯父還在等。」
軟玉溫香離了懷,顧照鴻只得摸了摸鼻子,同他一道去洗漱。
***
等顧照鴻和金子晚到正廳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怔愣。
無他,只因為正廳的門是關著的。
顧照鴻奇道:「這可奇怪,正廳的門從來不關的。」
說著,他前去把門推開,推開之後,裡面的人都聞聲轉了過來。
金子晚眼尖地看到了正廳里除了顧青空和殷紫衣之外的一個熟人。
顧照鴻一怔:「微塵?」
來者正是解微塵。
相比起金子晚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滄桑了許多,那雙曾經意氣風發燦若星子的眼睛如今如同一井死水,再無波瀾。他也瘦了,瘦到臉頰都有些凹陷下去,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凌厲。
和幾月前的解夢山莊少莊主判若兩人。
此番他和金子晚、顧照鴻再見面,雙方面上都有些淡淡的尷尬。
對解微塵而言,金子晚就像一面鏡子,每看到他一次就會想起逢戈一次,宛如挨了一個耳光。
於是他們也只是互相點了點頭,一時之間都不太知道該怎麼開口。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尷尬,顧青空咳嗽了一聲:「照鴻,小金,這是點名來找你們的解少主,還有解夢山莊的解莊主和解夫人。」
解莊主和解夫人也來了?
金子晚和顧照鴻交換了一個眼神,才看向了坐在解微塵旁白的一對中年男女。
自從金子晚踏進來便一直盯著他的解玉翎解莊主,看見金子晚朝他看過來,登時激動地站了起來,想要說什麼卻一時語塞,半晌才道:「我——我是你舅舅!」
金子晚:「……」
這個開場白真的有夠直接。
除了當事人金子晚,和早已知道的顧照鴻、解微塵之外,屋內所有人都是悚然一驚!
殷紫衣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夫君,顧青空對她微微搖搖頭,示意她先往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