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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騎聽顧青空點名, 忙把思緒拽了回來,聞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顧宗主這是說的哪裡話,有臨風公子在, 我這樣的也就是去玩玩的,哪兒有什麼好準備的。」
「誒,」顧青空聽到霍騎抬舉顧照鴻,雖然嘴上在說, 但眼底的笑意和驕傲是掩不住的,「霍小子切莫妄自菲薄了,你那一手燕歸巢,可是江湖聞名!」
金子晚低聲問顧照鴻:「燕歸巢?」
顧照鴻也小聲解釋:「霍騎善使暗器, 無論何物都能作暗器一用,且擲出後若一次不中便能在半空中回頭再刺,宛如飛燕還巢,故得此名。」
金子晚恍然。
翩緋然在金子晚身邊一邊嚼一根菜葉一邊想,這王大錘究竟是不是江湖中人, 怎麼連霍騎的燕歸巢都不知道?
霍騎雖說沒有顧照鴻那樣人盡皆知的好名聲,但多少也算是武林後起之秀, 江湖上也闖出了些名堂來,否則也不會是下任武林盟主候選人之一。若是江湖中人,哪怕當面不識霍騎,聽到燕歸巢一名,自然也知道是誰了。
翩緋然一邊想,一邊偷覷金子晚,忍不住就開始細細地觀察他。
風起巔在蜀中,蜀中人嗜辣,風起巔眾人也不意外,滿桌紅油油的,只有金子晚面前那一塊是清湯寡水的,每一道菜都是甜口的,除此之外廚子甚至還給他做了甜糕!
翩緋然下意識地吸了口氣,又去看了一眼金子晚的臉,心想怎麼這人這麼喜歡吃甜的,既不胖又不長痘!
不多時,金子晚放下了碗筷,拿起一旁的絹布輕輕擦了擦嘴,隨後便只和殷紫衣顧青空說話,再沒動筷子了。
翩緋然下意識看了一眼桌子上剛才被自己優雅又不失速度啃掉的雞腿骨頭,如遭雷擊。
這就吃完了?!
不吃了?!
這時她又聽到她的心上人顧照鴻說:「上午說好多吃一小碗飯的。」
那王大錘搖頭:「我當真吃不下了,這已然比昨天吃的多一些了。」
顧照鴻不依不饒:「那再吃一塊甜糕。」
王大錘還是搖頭。
翩緋然把嘴裡的菜葉咬的咯吱咯吱響。
他娘的,怪不得那麼瘦!
霍騎被她吸引過來,皺眉:「你怎麼能把青菜吃出脆骨的動靜出來?」
翩緋然沒搭理他,繼續觀察金子晚。
這人還挑食!
翩緋然在心裡挑剔,怎麼這麼金貴,哪裡有自己好養活!
霍騎真的是拿她沒有辦法,用胳膊肘懟了懟她:「你目光能不能別那麼放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的是王大錘。」
翩緋然:「……」
翩緋然這才收回視線。
金子晚鬆了口氣。
顧照鴻向他投來疑問的目光,金子晚非常小聲:「翩緋然一直盯著我,目不轉睛,我還以為她要找機會給我投毒。」
顧照鴻失笑。
殷紫衣給金子晚盛了一小碗蛋花湯,笑吟吟:「那你會和照鴻一起去武林大會嗎?」
金子晚接過湯,道謝後才道:「自然。」
顧照鴻給夾他可以使性子不吃,殷紫衣給盛的湯他可不能不喝,拿起了調羹小口小口的抿湯喝。
「那很好啊!」殷紫衣開心。
顧青空聞言問,「你的武功怎麼樣?」
金子晚想了想,老老實實:「不如照鴻。」
顧青空淡淡:「當今江湖上也沒幾個年輕的能與照鴻旗鼓相當。」
字裡行間都是為自己這個兒子的驕傲。
顧照鴻微微一笑,替金子晚回答:「他武功算不得弱,在當今武林中怎麼也能排得上號,」他想了想,找了個參照的人,「大抵能與解微塵不相上下。」
殷紫衣吃驚:「那也是相當高深的功夫了!」追問,「不知師從何人呢?」
金子晚猶豫了一下,道:「師從家母。」
他並非不信任顧青空和殷紫衣,他們是顧照鴻的生身父母,他怎會不信!只是現在還有翩緋然和霍騎在場,諸事都不方便明說。
顧青空和殷紫衣也聽出了他言下之意,也沒有深問,只是誇了誇他母親武功高強便掠過了這一話題。
翩緋然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偷聽,聞言更迷惑了。
既然能與解微塵的功夫相當,那已然是當時高手了,怎麼從未在江湖中聽說過這王大錘的名號?
霍騎見翩緋然皺著眉,猜到她在想什麼,笑著搖了搖頭,給自己夾了一筷子夫妻肺片。
一頓飯很快便吃完了,眾人有說有笑,也算是賓主盡歡了。
宴席剛一散,金子晚剛準備和顧照鴻回去,邊聽顧青空叫住了顧照鴻。
顧青空說有些事要和顧照鴻說,金子晚也很有眼色地沒有多留,便自行回去了。
一個外門弟子很熱情地想給金子晚帶路,他的客房被安排在了顧照鴻的院子裡,那弟子怕他初來乍到不知道陣法的陣眼在哪裡,被困在陣法中。
金子晚謝過他,但拒絕了。
一是他這人一向認路,二是方才顧照鴻也告訴了他陣眼在哪裡,斷不會進不去。他方才被殷紫衣和顧照鴻雙管齊下餵得有點多,胃裡有點撐,也想自己在風起巔里走一走。
如今夜已深,風起巔里點了許許多多的燈籠,在深沉夜幕里隨風搖曳,搖落了一地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