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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晚又說:「我見解微塵將洛芊瑜介紹給我們的時候,是將她拉過來的。他可是成了婚的人,妻子又站在一旁,怎與外女有如此接觸?」
金督主怎麼編也編不出來形,氣地把七扭八歪的蘆葦葉扔到一邊:「我看你這好兄弟,成婚三年,便要準備納妾了。」
顧照鴻眉頭緊鎖,他搖了搖頭,顯然是極不認同:「解微塵實在是胡鬧,若不是真心,何必耽誤逢歌姑娘一生。眼見著曾經將自己視作珍寶的人如今將他人捧在手心,如此過一生,徒惹傷心。」
金子晚聞言卻瞥他一眼:「我還想你不會信我如此詆毀你友人。」
「怎會,金督主也只是實話實說,」顧照鴻道,「督主在這些事上倒是比我看得透徹。」
金子晚換了個姿勢坐著,把自己尖尖的下巴墊在了膝蓋上,淡淡道:「情一字,年歲愈長,便每下愈況,當然也不配被寄予指望。」
顧照鴻看著他纖長濃密的眼睫在眨眼間如蝶羽般震顫,像是遙遙地從金子晚的眼睛上飛到了他的心頭上。
他低聲問:「金督主為何不信情?」
還沒等金子晚說話,顧照鴻卻皺了眉,細細嗅了嗅:「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金子晚被他說的一愣,也皺了皺鼻子,不確定地問:「好像是……血腥味?但是很淡。」
顧照鴻從地上起來:「應當是離我們有段距離,去看看?」
金子晚嗯了一聲,臨離開之前,金子晚還頗有些戀戀地看了眼這景色。
***
兩人循著淡淡的血腥味一路走過去,夜風吹來,鐵鏽味越來越重,直到一個拐彎後,兩人發現了地上躺著的的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躺在一片枯草地上,迎面撲鼻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熏得人直皺眉。
金子晚走近屍體,血腥味越發刺鼻,他蹲了下來,發現屍體身著解夢山莊的下人的裝束,是一個男子,他的胸腔整個被打開了,血糊糊的一大片,溢出的鮮血將身下的黃綠色枯草都染成了深紅色。
顧照鴻神色一凜:「解夢山莊的人怎會死在自己的地盤?」
他也蹲了下來,伸手把那人的臉轉了過來,平凡無奇的臉上卻是神色十分猙獰,他將頸部和頭部觀察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傷口,便去看金子晚,卻不想正看到他面無表情地將右手插進屍體的胸腔里,似乎是在摸索翻攪,鮮血濺到他的身上,在紅衣上留下一個個不甚明顯的深色印記。
顧照鴻:「……」
他猶疑著問:「金督主在——?」
「他的心沒有了。」
金子晚淡淡道,把滿是血污的右手拔出來,站起身,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白皙的手腕往下流,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顧照鴻一怔:「心?」
金子晚頷首:「沒看到有別的致命傷,應當是被人挖了心致死的。」
顧照鴻想起了屍體臉上的猙獰神色,分析:「那應該是被人活著挖了心去的,否則表情不會那麼猙獰。」
顧照鴻沒有起身,他將仰面躺著的屍體翻過去,屍體的背面沒有傷口,又把他翻過來,不懼血污地仔細看了看胸腔的傷:「是被人用手直接伸進了胸口將心拽出來的。」
他皺眉:「此等功法我聞所未聞,金督主可曾聽說?」
金子晚搖頭:「你都未曾聽過,我又怎能知曉?」
也沒什麼別的可查驗的了,顧照鴻也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這個地方已經近乎於鏡景山的後山了,平時人跡罕至,
這時有大片的火光朝這邊涌過來,連同著嘈雜的聲音,他們轉過身去,是一大群解夢山莊的人,正舉著照明的火把,為首的是解微塵和逢歌,看到顧照鴻和金子晚也是一愣。
金子晚手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擦掉,兩個人還圍著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這畫面看上去實在是讓人很難不相信他們與此無關。
金子晚也沒有試圖去躲閃,他將右手垂直於地面,臉上無風無波,也沒說話。
解微塵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出話來,顧照鴻卻上前半步,有意無意地將金子晚擋住了大半:「這人並非我二人所殺,只是在後山聞到了血腥味一路尋了過來,這才發現這具屍體。」
他握住金子晚的手腕微微抬了起來,示意給眾人:「金督主手上的血跡是因為檢驗屍體才沾上的,還請大家不要誤會。」
金子晚看著他在自己身前半步的背影,還有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溫度,一時間五味交雜。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擋在了他的面前,只是為了怕別人誤會他。
怕別人誤會,已經聲名狼籍了的他。
只是如今屍體在,他滿手的鮮血也在,誰又會信此時與惡貫滿盈的他無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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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顧少俠:編這個很簡單的
金督主:簡單個屁
第25章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劍拔弩張。
顧照鴻還要接著說些什麼,解微塵倒是先行苦笑道:「我如何不知這人非你二人所殺呢?」
他二人具是一愣。
逢歌也頷首,問:「敢問金督主,這人可是被人挖了心?」
金子晚從顧照鴻身後出來,聞言蹙眉:「少夫人怎知?」
解微塵嘆了口氣:「照鴻,我此番叮囑你一定要來,便是因為這解夢山莊裡,屬實怪事頻出,只盼你來助我。本想等你們好生歇息一晚,明天再同你說,卻沒想到竟是一天喘息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