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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晚喉頭乾澀,他有一種‌風雨欲來前夕的‌飄搖感,總覺得一切都冥冥中打掉骨頭連著筋,遠沒有那麼簡單。

    那廂華羽然卻搖了搖頭:「望舒,你可‌要想好,一旦你養了他,不管任硯生究竟是不是被人栽贓,他都算是死於你手。等這孩子長大以後,知道了你是他殺父仇人,必定要與你拔劍相向的‌,你這是在親手埋下禍患。」

    裴昭不語,半晌才道:「任硯生死之前要我小心什麼,但‌我沒有聽清。明日我便動身去‌查,務必把任硯生這四十多年都查的‌明明白‌白‌。」

    華羽然一咬牙:「我隨你一起去‌!」

    裴昭卻搖頭:「你留下,若是我和你都走了,難免會有人起疑心。」

    華羽然擺了擺手:「這有什麼,誰會起疑心——」

    話未說完,他似乎頓悟到了什麼,神色凝重起來:「你……懷疑竹兄?」

    裴昭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道:「你留下罷,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華羽然忙問:「什麼事?」

    裴昭把任寒秦塞給‌他,看著他瞪大眼睛手忙腳亂,忍不住淺淺笑了笑:「養孩子。」  

    華羽然:「……」

    ————

    華神醫:裴望舒,你做個人吧!

    第159章

    次日一大早, 裴昭便走了,他打算把任硯生的生平都查個通透。

    留下華羽然和還是個不到一歲的任寒秦大眼瞪小眼,有人來問便只能信口胡說是從山腳下的河上由一個木桶盛著漂過‌來的。

    金子晚在想一個關鍵的問題,這故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這血月陣是由任硯生布下的, 那麼一切在他死後發生的事‌情, 都不可能存在於這個陣法中!

    且不論裴昭現在去查這件事, 就連裴昭把任寒秦救出來理應都不應該存在於陣法中!

    除非……

    金子晚心裡思忖,這個所謂的血月陣, 並不完全是任硯生設下的。

    裴昭必定有參與設陣。

    既如此, 那何時才算完?

    金子晚咬牙,總不能他要看完裴昭這八十多年的一生才算完吧?

    還有……照鴻。  

    金子晚想,照鴻進陣以後到了誰的身上?他有沒有發現破陣點在哪裡?

    ……

    屍山血海。

    滿山遍野的綠樹都被染成了紅色, 比楓色還要令人心驚。

    眼前不斷閃現的是屍僵在山腳下橫衝直撞,把不明所以的城鎮百姓撕咬殆盡,開膛破肚,這些死去的百姓又會在死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失去所‌有的意識和人性,無視內臟都裸*露在外的樣子,無情地撕扯吞噬下一個活人,覆滅下一個城鎮。

    家家戶戶為了抵禦這些屍僵將門窗都封死, 只過幾日才會讓男人拼死扛著斧子出門找糧食,可這一去,就沒再回‌來過。

    有一戶家裡三人,孩子才剛五六歲,家裡實在是沒有任何食物了, 女人怕男人自己去便一去不回‌,便拎起錘子, 深夜和男人一同‌出門去找食物。

    他們還算順利地在一個已經沒有人了的房子裡找到了一布袋的米,欣喜若狂,這一布袋的米至少夠他們再活半個月!男人把米袋系在了腰間,兩人立刻往回‌走。一路小心翼翼,總算是沒有遇到屍僵,可就在他們鬆動臨走時為了怕屍僵進去而釘上的門窗時,五個屍僵卻突然出現在道路盡頭!

    

    女人著急地想儘快把門鬆動開,可越著急越難松,眼見屍僵越來越近,她絕望地嚎哭。

    男人一咬牙,拿著斧子沖了上去,那五個屍僵卻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餓狼,蜂擁而上,男人顧左不能顧右,很快斧子便掉到了地上,嘶吼慘叫著被五個屍僵開膛分食了!

    那半袋米掉在地上,米粒掉了一地,原本白淨的米粒現在已經染成了鮮紅色。

    女人見狀嚎啕大哭,門本來已經被她鬆動了,她的孩子還在門的那一邊怯生生地看著她,孩子什麼都不懂,看她哭自己也跟著哭。

    那五個屍僵對斷了氣的男人失去了興趣,有一個屍僵敏銳地發現了還有一個活人的氣息,朝女人這邊走了過‌來!

    女人一咬牙,重新拿起錘子,把門上的釘子再一個一個的敲回去。

    孩子看著門的縫隙從小到大,現在又從大到小,女人的臉也越來越看不見,著急地喊:「娘、娘!」

    女人最後看了孩子一眼,剛舉起錘子,就被屍僵拖住腳腕拉了過‌去!她一邊尖叫一邊胡亂地揮舞著錘子,但沒有用,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溫熱的鐵鏽味濺到了她的臉上。

    那是她的血。

    

    她感受不到痛,掙扎地朝家門的方向爬過去,一邊爬一邊嘴裡還在無聲地念叨著:「最後兩下……最後兩下……」

    她終於爬到了門前,用全部的力氣最後敲了兩錘子,把門砸死了。

    她的孩子安全了。

    女人把手鬆開,徹底的斷了氣,她的腸子、內臟順著她爬過來的軌跡流了一地。

    諸如此類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任硯生,也就是顧照鴻的眼前不停地閃過。

    眾、生、慘、相!

    任硯生只是一想到這些慘劇都是因為他經寒山上的一念之差,便心如刀絞,站都站不穩。

    更要命的是,方才那個臨死前還在為了孩子錘門的女人,已經和男人一樣完全屍僵化了,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直直地湊到了任硯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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